于是,她又给手执荷花的罗九娘,画了一幅人像。

女郎们的雅集,本就是品茗赏花,琴棋书画,各色技艺轮番上阵,一同玩闹说笑的。这一番画艺切磋,最终变成了女郎们排队等着各自的“素描人像”。

待其他几位女郎都拿到了自己的小像后,便只剩下方三娘,在一旁绞着帕子,面露尴尬地坐着。

“这美人靠景色正好,其后碧绿的荷塘衬着三娘水红的衫子,当真是美不胜收。只画一张黑白的小像,有些可惜了。”杜时笙执起炭笔,一边画着方三娘,一边笑道。

罗九娘闻言,也提起笔来,笑着说:“杜娘子说的正是,这美人美景,儿也当画一幅才是!”

方三娘见杜时笙不计前嫌,夸赞自己,面上不禁现出一片红晕,反倒将她的姿容衬得更加艳丽,嘴上的那一颗小水泡,也为她增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气息。

于是,几人之间的龃龉,便随着几幅美人美景的画作,烟消云散了。

最终,方三娘拿着杜、罗二人给她画的肖像,看了又看,红着脸忸怩道:“谢谢二位娘子。”

话音一落,众女便一同掩唇笑了起来。

而后,众女又说笑了一回,谢冰雁便叫仆婢备宴了。

席间,各位女郎皆被杜时笙新奇的菜肴和菜名吸引,就如谢冰雁的阿娘所说的一般,吃了便堵住嘴了。因此,并未再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几位女郎美食在口,美酒在手,谈天说地。渐渐地,众人心中竟不约而同生出了这个心思,在美食和友谊面前,男人算什么!

于是乎,气氛越来越热络,女郎们越发放得开,杜时笙也生出一丝与众人相见恨晚之感。

酒过三巡,方三娘忍不住讲了一桩趣事,说的便是城中近日的一桩案子。

“话说,这米粮铺子的掌柜,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原配方一流放,便将家中的两个婢子收了房。而后,他还又花钱去孤尘山求了生儿子的秘方,还请了道长来家中做法求子。谁知,不知怎的,他家竟因那生子的秘方,与邻里生了口角。最后,还被邻家报了官去,你们猜怎么着?”

方三娘讲到这里,已然是有些忍不住笑了,忙用帕子掩唇,先自笑了半晌。

“怎么着?”

一众女郎中,宋十一娘好奇的问道。

方三娘卖了个关子,夹起一朵炸紫藤花,细细嚼了起来。

“方姊姊快给我们也讲讲!”宋十一娘忍不住推了推她。

这时,方三娘已然是有些忍不住笑了,忙用帕子掩唇,先自笑了半晌,才道:“官府一查,发现孤尘山的道士,竟是骗人的!不止是求子一事上的秘方是假的,就连很多医伤治病的方子都是假的!结果,那掌柜又急又怒,竟一下子得了个口歪眼斜的病症,还是被官府的小吏抬回家的!”

“啊?孤尘山这般有名,竟也会骗人?”宋十一娘用帕子掩口,一双秀目睁得圆圆的,惊讶道。

在坐其余几位,则是淡然许多。

杜时笙早就听出,这是张二娘的夫君张仁的案子。

这案子还是郝四郎去报的官,只是,没想到随着官府深入调查,竟找出了孤尘山的秘密。而且,还有更加令人贻笑大方的事情,那小婢子竟是与一个小道士私通后,珠胎暗结,气得张仁登时栽倒在地,中了风,至今都起不来床。

只是,方三娘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自然听不到这不成体统的丑事。可杜时笙却是清楚的,不仅清楚,她还知晓张仁与罗九娘一家沾亲带故,忍不住偷偷看了看罗九娘的脸色。

还好,罗九娘是一副心平静气的容色。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杜时笙,微微一笑道:“要是儿说,无论是这痴迷要儿子的负心郎,还是坑蒙拐骗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