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阿昌决定还是媳妇本儿更加重要,因此丝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杜时笙:“昨日……昨日是杜娘子不准仆说的……”
魏修晏眸色深深,目光穿越饭菜蒸腾的袅袅白雾,回忆起了王律的模样。肥脸大耳,一脸□□,唇上的短髭都透露着猥琐。这等卑劣好色之徒,竟还敢去打她的主意,
魏修晏面色沉郁,站起了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阿昌在一旁偷偷瞧着,见自家阿郎每一步都似踏着愤怒,心知这事似是比想象中更加严重,便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杜娘子说,阿郎还在养伤,莫要让阿郎因这些琐事烦心……”
魏修晏脚步一缓,心头浮上的温热还未等消散,便被一阵烦闷替代。
她昨日那般痛斥“色胚”时,自己就早该觉察的,皆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才让她如此牵挂担心。
魏修晏负手立于窗前,一阵清风带着细密的雨珠飘了进来,洒在他刀裁的鬓角和墨画般的眉眼上,给他添了几分冷峻与沉肃。
“阿昌,准备笔墨。”
“是,阿郎。”
在一旁被凝重的气氛吓呆的阿昌,哆哆嗦嗦地将笔墨纸砚呈了上来。
魏修晏面色沉郁,浓眉蹙起,挥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交给阿昌道:“把这个送去谢府,亲手交给谢巡抚。”
啥?
正垂着头战战兢兢的阿昌,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自家阿郎,不可置信道:“送给谢巡抚?”
阿昌心中苦道,阿郎,这城里,可还传过你与谢巡抚的八卦啊!你可不能因为争风吃醋,就红杏出墙啊!
然而,被阿郎清冷的眸子一扫,阿昌立时捂住了嘴,生怕阿郎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他拿着那封信,转身便一路小跑,向谢府奔去。
清欢小馆里,杜时笙算好了最后一笔账,叫来了阿泰和巧环。
“这几日晚上雨多,客人也少。咱们今日早些回锦和坊,请大家伙儿一起品鉴品鉴鲜桃冰碗。若是真成了,咱们说不准还能帮一帮霍加掌柜。”杜时笙笑吟吟道。
阿泰和巧环对视一眼,笑容颇有深意,他们自然知道这“大家伙儿”的意思。
不过,看着那一碗碗做好的鲜桃冰碗,阿泰和巧环都巴不得赶紧尝尝。于是,他们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了小馆,提着食盒抱着狗,和杜时笙一起,浩浩荡荡回了锦和坊。
这边厢,一位中年郎君正陪着一位妇人在坊市闲逛。
那妇人体态丰腴,容貌端丽,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此刻,她正对自己郎君娇嗔道:“伯言,你怎的突然带我来翰苍坊,这里连个脂粉铺子都没有,我们来买什么脂粉啊?”
这郎君和妇人,正是黄录事和自家媳妇珍娘。
珍娘是陈家漕运商队掌柜的侄女,娘家也有几条船,算得是个小富之家。陈氏家族男丁稀少,珍娘家就只她这一个女儿,百般挑选,才选中了黄录事做女婿,给足了嫁妆。
成亲后,黄录事倒是很会疼人,珍娘过得十分顺心。然而,自她诞下大郎这半年,大理寺便有些忙碌了起来,黄录事时常加班加点,无法像从前一样陪伴珍娘。加之,珍娘产后情绪起伏,便时常会郁郁寡欢。
这不,黄录事连续加班加点几日后,终于得空早些回家,便哄着珍娘说要带她出来买脂粉,将人一路带到了翰苍坊。
珍娘看着街边的一家家书肆和酒肆,出门时的一腔欢喜,有些冷却,眼见就要使起小性儿了。
黄录事急忙扶过珍娘的腰,引着她去一家门面雅致的书肆,说道:“珍娘,这家木槿书肆出了一套花笺,买花笺送香粉和花露,现下城中女郎们都在抢着买。为夫特地给娘子高价订了一份,请娘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