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黄鱼肚汤中,要放多少黄芪……”

此时,巧环正巧从厨房出来,见了杜时笙与王掌柜在说话,立时脸色煞白,瑟缩了一下,忙转身回了厨房。

杜时笙眼尖,看见了巧环的异样。

可王掌柜正与她说话,她也不好撇下他去厨房,只好先按捺下来,对王掌柜笑道:“王掌柜谬赞了。今日,掌柜前来,是想吃些什么菜肴?”

平日里,王掌柜最喜与美貌小娘子说话。于是,他亲和道:“杜娘子,某便也不绕弯子了。某今日来,是与杜娘子相商,听说贵肆中有一种有字的桃子,可否也卖与某的酒肆一些?某的酒肆,客人出手皆是阔绰,因此,价钱必然好说。”

王掌柜笑起来团脸眯眼,看着很是友善和气,若是不知会宾楼那些龌龊事情,杜时笙只怕一时会被他表象迷惑,也未可知。

但现下既已知晓,杜时笙必然是要赶快脱身才是,她笑道:“王掌柜抬爱了,就是一个桃子,无需高价来买,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互通有无也是应该的。”

王掌柜听她如此说,颇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这漂亮小娘子倒是识时务。

谁知,杜时笙话锋一转,颇为无奈地眨眨眼,为难道:“可惜,儿这桃子,今年只订了两棵树,现下已然售罄,今年怕是再没有了。明年若是得了,儿定然给王掌柜送去。”

王掌柜看着杜时笙纤长的睫羽忽闪着,一时有些呆住,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那明年,不若某与小娘子合作一番,在我会宾楼的桃林中,也种些字桃,咱们两个食肆,一同售卖如何?”

这怕不是仅仅要买桃子,而是来买断字桃的经营权了。

杜时笙见他说“咱们两个”时,闪过的一丝贼光,强忍着恶心答道:“儿的食肆小家小业,既无人手,也无财力,如何能与贵食肆做这桩大买卖?不巧的是,儿昨日已将这桃子的培植之法,许给一位另掌柜了。王掌柜若是想要这法子,儿还需同他相商一番。”

杜时笙深恨自己昨日嘴快,一下子便答应了孔家二老。若事没有应下桃林东家的请求,现下自己就可以赶紧将字桃培植的法子送给王掌柜,赶紧将眼前这座大佛送走。

谁料,王掌柜却并不生气,而是客客气气道:“不急一时,小娘子权且与那掌柜商议。某这处,一切都好说。”

他还特地加重了“一切都好说”几个字,似是在暗示杜时笙,可以尽管提条件。

杜时笙哪有心思想条件,只得满口答应着:“好,儿改日再与王掌柜相商。”

这话正合了王掌柜的心意,他巴不得多见几次这位小娘子呢。

于是,他笑眯眯道:“那某,改日再来?”

说罢,他那双笑眼,又在杜时笙身上扫视了一番,目光愈发露骨。

杜时笙两道秀眉微微蹙起,心头又是一阵恶心,眼神不禁有些冷淡:“王掌柜,若是那位掌柜肯出让,儿便将书契遣人送到会宾楼,不必再劳烦掌柜过来。”

“不麻烦,来见小娘子怎能说是麻烦呢!”

王掌柜此行目的达成,竟还有个意外收获见到了杜娘子这个美人,一时有些喜不自禁,话多了起来。

“哼!抢人家饭碗还这般嚣张,呸!”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悠悠传来。

王掌柜觉得甚是刺耳,脸冷了下来,转头看去,见是张医师提着阿泰交给他的食盒,正在往小馆外面走。

“你说谁呢!”封三郎沉不住气,上前与理论。

“我在说这抢人饭碗的狗!”张医师一脸鄙夷,指着对门外,正在对乞丐汪汪叫的金黄豹。

“你”

封三郎知他在指桑骂槐,十分生气,可却又无话可说。气愤之余,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