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杜时笙决定,尽快与孔家二老商议明年的桃子订单。
谁知, 孔家二老这日, 竟主动上门来了。他二人不仅承诺下一年, 仍旧按照原价,将自家的十棵桃树预定给杜时笙,顺便还免费送了一大筐自家桃树的桃子, 给清欢小馆。
“阿翁阿婆着实客气。前番送的桃子,儿做了好些桃酱, 不如”杜时笙灵机一动,想要将桃酱的做法, 一并教会孔家二老。
“不不不,娘子已帮衬我老婆子二人许多了,娘子的桃酱生意,我们不能再抢了。”孔阿婆急忙握住杜时笙的手,好似生怕她一抬手,便教会了他二人一般。
杜时笙只得作罢,心道,这二老心地纯良,不贪不躁,俭约有度,只是不知为何,命却这般苦。
阿泰将桃子卸货完毕,杜时笙也将明年的书契商量妥当。但孔阿婆仍是不走,与孔阿叔交换了几次眼神,却都不肯说话。
“阿婆,可还有事要与儿说?”杜时笙奇怪道。
孔阿婆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道:“确是有事,我说了娘子莫要生气……”
杜时笙见她这副扭捏之态,更加狐疑了。
于是,孔阿婆便打开了话匣子,将今日的另外一个目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原来,今年桃园的东家见了杜时笙的字桃,觉得十分新鲜稀奇,便问他二人,是否可以将此养殖方法,也用在自家的桃林之中。孔家二老虽已掌握机窍,却并不敢随意透露给东家。那桃林的东家也甚是大度,便说可花银子买来此法,只托孔家二老给牵个线搭个桥便可。
“我二人定然不是偏帮着他,只是,此前我们也受过东家的照拂,不好拒绝……”孔阿婆面露难色道。
杜时笙一听,转了转眸子,又有了新的想法。
字桃的培植,原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利用贴字,遮挡阳光的方式,使桃身上长出字的形状。
现下,桃林的东家是君子之风,开价来买,若是他不肯开价,偷偷去桃林中瞧上一瞧,依法炮制,自己也没处说理。
不若,现下趁着新鲜劲儿,卖上个好价钱,岂不是两全其美?杜时笙思及此处,嘴角旋起了两个梨涡,爽快地开了个价格,托孔家二老带话给桃林的东家。
但见事情如此顺利,孔阿婆喜出望外地拽着杜时笙的手,说道:“杜娘子,明日我便让东家来与你详谈,他必是乐意的。”
孔阿婆和孔阿公离开铺子之后,天空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
焱城每逢六七月之时,反反复复的梅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颇有些扰人。
正在卧房中看案卷的魏修晏,听见雨声,心中一喜。下了雨,小馆中客人定然比平日里少,说不准,她便能早些回家了。
魏修晏放下案卷,去院中缓步溜达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那扇与西院共用的木门之上。
到底何时,才能将这扇门打开?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院中的海棠树上传来。
“谁?”魏修晏警惕地向树上望去。
“阿郎,是我。”
一道身影从树上稳稳落下,正是护院王五。他双手背在身后,立在一旁,十分恭敬的模样。
“你在树上做什么?”
魏修晏蹙了蹙眉,自家的护院竟然还有攀树的习惯?他怎生从前不知。
“回阿郎,仆,仆在树上看西院动静。”王五结结巴巴回道,双手又向后缩了缩。
魏修晏眸光锐利地扫了他一眼,问道:“你手中拿着什么?”
王五一听,立时泄了气,果真什么都逃不过阿郎的眼睛。他只得将手中的东西老老实实交了出来。
那是一本书。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