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热水备好了!”阿昌从盥室出来,对魏修晏禀道。

盥室里的热气,随着阿昌一同钻进了魏修晏的卧房,只是,这水汽中,似乎有着一丝酸臭的味道。

魏修晏眉心微微皱了皱,向阿昌瞧去。

满头大汗的阿昌被瞧得心虚,四处闻了闻,果不其然,那股子酸臭味就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一定是今日太忙碌了!

阿昌挥舞了两下手臂,想将这股异味驱赶出卧房,谁知,他越是努力,酸臭味便越是浓烈。最终,他只好红着脸道:“阿郎,仆这就去洗澡换衣!”

月华从窗口斜斜洒入,窗外安安静静,蝉声时断时续。一阵风来,海棠花若有似无的香气,伴着盥室水汽的味道,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馨。

魏修晏走进盥室,脱掉了中单。他其实并非要沐浴,只是想借机“松动松动”西院的墙角,说不准哪日,两院中间的那扇门,便可以向他敞开了呢?

想到这个场景,魏修晏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

他揭开胸前缠绕的纱布,纱布下的剑伤上,结着暗红的痂,好似蜈蚣一般紧紧吸附在他白皙的胸膛上,四周红肿肌肉稍微被牵动一下,便会有丝丝缕缕的疼痛感传来。然而,他看着这仍旧十分骇人的伤口,心中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没有这伤疤,岂有这样的机会与她日日这般相处?

西院的杜时笙,透过窗子,看着明月清辉洒在海棠树茂密的树叶上,忽觉这场景有些熟悉。自己是曾在何时,也与一株海棠树相伴?

“小娘子,明日朝食,我做些冷淘吃吧!小胡瓜丝拌冷淘,正好给咱们几个消消燥郁之气。”巧环又来找她为朝食做主意。

杜时笙微微颔首:“也好。”

说罢,她双手托腮,那双出神的眸子,又向东边的院墙望了望,接着道:“明早朝食,咱们多做些,顺便给东院送些过去。”

“哎,明日我带出东院的份来。”巧环爽快地应道。

可她却笑嘻嘻地看着杜时笙,并不走。

“小娘子,不若咱们明日邀请魏郎君他们几人,来咱们这处吃吧!瞧阿昌和长寿笨手笨脚的模样,连锅子都能砸漏了,莫要再摔碎碗碟才好。”

“也好。”杜时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