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二娘就在摊子边笑着,也不说买,也不说不买,嘟哝道:“这卷饼二十文一份,可是不便宜哟!”

杜时笙心内冷笑,这是要舔着脸吃白食来了。但见她挡在食客队伍前面,又不好撵她走,只好笑道:“儿如何能收张二娘的钱,二娘对阿婆和小五儿的照拂,儿谢还来不及。二娘请拿好,趁热吃才是。”

张二娘拍了拍袖子,故作端庄道:“这如何使得。”

却是一边说着,一遍接过了卷饼,她见目的达到,也不想久留,笑道:“咱们同条街出摊子的,若是小娘子有何难处,便去米粮铺子找我来。”

杜时笙冲她微微点头,算是道谢。瞧着张二娘肥硕的背影,心内冷哼,你若不来,我便没有难处。

等着带来的油条面团一卖完,杜时笙便准备收摊。

正在此时,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下来,直奔杜时笙的摊子。

那人见她收摊了,忙上前问道:“小娘子且等一等。”

杜时笙刚熄了炉子,一边整理摊子一边说道:“郎君有何事?今日儿已经收摊了,若是买卷饼,明日再来罢。”

“啊?”那男子略显憨厚的圆脸皱成一团,仍不死心,上前扶着杜时笙的推车,诚恳道,“小娘子,便再多卖一个油条可好?某昨日已来过,不巧小娘子收了摊子了,今日无论如何给某做一份吧!”

想来这便是钱三娘说的那人了。

杜时笙打量那人一番,却并无头绪,应是从未见过之人。

第14章 魏郎君有点儿……爱吃肉啊!

那华服男子十分诚恳,只求再多买一份油条。

见他诚恳,杜时笙便解释道:“儿不是不卖给郎君油条,只是郎君且看看儿这摊子上,炸油条的面团也没了,熏肉也没了,儿总不能只给郎君卷个饼子呀。”

那人瞧了瞧,见确如杜时笙所说,只好叹口气道:“是某来得太晚了。小娘子明日可还出摊?”

杜时笙见这人一副遗憾至极的样子,心道,这馋虫真是不小啊!

“儿明日还来,到时给郎君留一份便是。趁着朝食还未散,郎君快去选些别的吃食吧。”杜时笙用绳子系好锅子一干物件,准备回家。

那人也没去其他饭馆摊位,只无精打采地往马车上去。忽地,那人又急转身把住杜时笙的推车,拦道:“某现在去给小娘子买好食材,小娘子能给某做一份卷饼吗?”

杜时笙被他这举动惊呆,只得答道:“儿的面肥,酱料,粉料,火腿还都在家中,怕…”

“那某送小娘子回家,小娘子回家可否给某做一份卷饼?某可以出五倍,不,十倍的银子!”那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颔下胡须都跟着颤动。

说罢,也不由杜时笙回答,便吩咐驾车来的小厮接过杜时笙的推车。又做了个“请”的姿势,将杜时笙请上了马车,自己则坐在车厢外与小厮一同驾车。

杜时笙迷迷糊糊便上了马车,待反应过来,马车已上路了。杜时笙方觉心中忐忑,这人虽是看着憨厚老实,可自己毕竟一个小女子,现下坐上马车,若他真的是个歹人,那时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好在,还未等杜时笙冒冷汗,那人便在车厢外开口解释道:“某姓钟,是德政坊魏宅的管事。某家的太夫人近日身体不适,胃口不佳,已经几日不大吃东西。找来郎中看了,只给开了清火开胃的方子,却也不见什么成效。怎料那日某家一个小厮偷溜出来买了小娘子的卷饼。机缘巧合,回去之后,太夫人闻见,竟似又有了胃口一般。昨日早上,太夫人说想吃这卷饼,某来买时,小娘子已收摊了。某以为今日定能买到,不想小娘子又收摊了,某家的太夫人确是疾病缠身,否则,某也不会这样劳烦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