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当铺的掌柜却是可恶!”涂娘子有些恨恨道,“妹子去当了东西,他不好好看管,却转手卖给他人。寻常物件也就罢了,若是这般意义深厚的,不是让原主着急吗!”
杜时笙点了点头,说道:“儿也听说那掌柜风评不好,奈何当时已然当了,又急着用钱。儿本想着攒够了钱,尽早去赎回,却不想,竟还是晚了一步。幸而,这镯子是被娘子得了,否则,儿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阿娘的遗物了。”
涂娘子本就刚生完孩儿,仍旧有些情绪不稳,一想到阿娘与孩儿天人两隔的情形,泪珠儿便刷刷落了下来。
她握着杜时笙的手,认真道:“妹子莫气,待儿回家去问问郎君,若真的是这个当铺掌柜私自售卖,儿就找上门去!”
姚思甫官职不低,便是涂娘子娘家,也算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因此,她说这话十分有底气。
杜时笙心下感激,心道,这事若是有涂娘子相助,或许当真容易解决一些。只是,自己还须得确认了才好,万一这世间,真有这种巧合呢?那孟掌柜也不是好相与的,届时再拖涂娘子下水,便不好了。
于是,她反握住涂娘子的双手,笑道:“儿多谢娘子厚爱。儿今日便去那当铺打探一番,若当真是这掌柜搞的鬼,儿便去寻娘子,来给儿出头!”
涂娘子颔首,说道:“妹子思虑周全,便按照杜家妹子的说法做吧。”
随即,她又叮嘱道:“切不可吃亏,若是受了委屈,也来找儿为你出头!”
“嗯。”杜时笙心中一暖,点头应了。
二人又闲聊几句,涂娘子便要告辞。
“要到家中大郎吃奶的时辰了,儿须得赶回去才是,改日再来与杜娘子说话。”涂娘子颇有些不舍,但心中却也惦记着大郎,便唤了翠缕准备回家。
翠缕已先行出了铺子,去自家马车叫上几位仆婢,依然拿了锦被回来给涂娘子披上。
杜时笙抱着那金丝楠木小匣,目送着这一大团锦被上了车。姚府的小厮便一挥鞭,驾着马车四平八稳的离开了。
杜时笙看着手中的楠木小匣,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涂娘子此前形销骨立,面如死灰的模样,与现下满面幸福,言笑晏晏的模样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而自己随手的一个善举,居然种了善因,如今,又使自己得了这样的善果。这当真是宿命吗?
“哎呀!金黄豹你是不是偷吃狗粮了!昨日魏郎君刚送来的狗粮,怎的少了这么多?”这时,阿泰的一声惊呼从铺里传出来。
由于他语调着实惊诧,将杜时笙和巧环都惊动了。
她二人也凑过来,瞧了瞧剩下半袋子的狗粮,面面相觑。
巧环蹲下身来,单手将胖乎乎的金黄豹托起,在手里掂了掂,奇道:“也没比昨日重多少。”
金黄豹还道是什么好事,在她手中又是摇尾又是蹬腿儿。
杜时笙对着放置狗粮的架子看了半晌,惊叹道:“这架子足有一人高,金黄豹当真能够的到吗?”
这若是都能跳上去,怕不是个猴子转世吧。
巧环也看了看架子上的狗粮,奇怪道:“今晨我喂金黄豹时,便就剩下这么多了。”
杜时笙心道奇怪,又仔细检查了下货架,也未曾见到任何异常。
她心下狐疑地向金黄豹望去,金黄豹四仰八叉躺在巧环怀中,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们几人,似是在嘲讽他们一般。
“晚上看好他,先看看这馋狗,是不是夜里偷偷来偷食吃。”杜时笙用手指戳了戳金黄豹的胖肚子,对阿泰道。
昨日的烤猪肘,让杜时笙十分有成就感,是以,她今日便临时加了一道烤猪肘。
那个黄泥垒的简易烤炉,着实是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