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听了,拍拍胸脯道:“小娘子, 报了官后, 我可以作证!”
“你现在是我铺中的伙计,只有我二人证词, 只怕官府未必能听信。毕竟, 从茫茫人海中抓这人,又不能笃定他便是拐子,官府如何肯这般浪费人力……”杜时笙盯着那画中大汉狰狞的面目, 凝眉说道。
“这是人拐子?”阿泰惊讶地问道。
正巧, 巧环从胡年处回来, 正走到铺门,听到阿泰的惊呼,忙上前问道:“小娘子, 找到拐子了吗?我去告诉胡三哥一声,他还不知晓这事, 说要在宵禁前再出去找找。”
说罢,巧环便风风火火转头要走。
杜时笙走到铺门口, 唤道:“巧环,你且先回来,这事此时还没有个定论。”
巧环知自己冒失了,有些脸红道:“是我方才听错了,小娘子。”
杜时笙摇了摇头,看了看铺中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低声道:“今日咱们早些关门,一边吃饭一边说。”
几人将铺门关了,开始准备晚饭。
今日,清欢小馆是供应花馔的最后一日。晚饭时,杜时笙和巧环便做了几样简单便捷的小菜,有桃花烙饼子,木槿花豆腐汤,槐花炒鸡蛋和凉拌黄花菜。
几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绪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小娘子的椒麻油当真是一绝,放到什么菜里都好吃。”巧环一边吃着凉拌黄花菜,一边赞道。
凉拌黄花菜酸甜适宜,又有些微的麻辣之味,正好一扫几人夏日的躁郁之气,十分开胃。
巧环是个吃货,有了好吃的,便将方才的事情忘记了。
阿泰却还记得,吃了一张桃花烙饼子后,忍不住问道:“小娘子,那个偷儿当真是拐子?”
杜时笙舀了一碗木槿花豆腐汤,她看着白嫩嫩的豆腐和粉扑扑的木槿花,嘴角却弯不上去,严肃道:“我记得那日被他打晕前,曾当面质问,他为何偷了我的画,还带走了一个孩童。那大汉慌忙否认,十分着急要摆脱于我,那副神情,定是心中有鬼。”
“哦!我知道了,小娘子今日听我说,二月恰巧城中有孩童丢失,便觉得,这个偷儿不仅偷东西,还偷孩子,是也不是?”阿泰恍然大悟道。
杜时笙点点头,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画像,说道:“今晚,我回去再仔细回想一下,将这画像再画得精细些。你在坊市认得的人多,明日开始,食肆里不忙之时,你便私下出去打探打探,切记不可大张旗鼓,只消打听一下,是否有人识得此人即可。”
说完,杜时笙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以免惹祸上身。待咱们查出个头绪,再报官也不迟。”
京城三番四次丢失孩童,又没有落网,必然不是小偷小摸能做到的,阿泰既然说传言与北边势同水火的災戎有关,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
災戎人生性残酷狠戾,杜时笙认为,还是应当小心为妙。
“小娘子,明日我也拿去给胡三哥瞧瞧,看看他们坊里,是不是有人见过这人。”
巧环说着,又瞧了瞧那画,只觉画中之人面目可憎又狰狞。她急忙放下竹箸,将那张画扣了过去,拍拍心口道:“阿弥陀佛,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连饭都吃不下了!”
杜时笙被她逗得“扑哧”一笑,当真是第一次听见巧环说吃不下东西。
三人吃罢了饭,又收拾了铺子。
杜时笙拿着那张人像,心绪微沉。张六郎之事还未有个头绪,这拐子又出来作恶。不过,好在当日之事,现下已有些头绪。如若这恶人落网,说不定能找回当日所丢的画。
“小娘子,咱们要不要找魏郎君帮帮忙?”巧环看见杜时笙有些愁容,便小心翼翼问道。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