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闻不得酒气,忙捏了鼻子,嫌弃道:“等冬梅送来醒酒汤,你喝完了便回去。”
这句话他好似听懂了,拽着衣袖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想要靠在他的肩膀上,却没能靠上,呐呐道:“我走不动……眼前花得很,又没人来扶,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在这儿睡一宿吧。”
谢杳又疑心他是装醉,说话条理清晰,还不忘装可怜,哪里像是真醉了可他浑身都是酒气,这又不是能装出来的。
谢杳不再深究,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只是收留他一晚罢了。
冬梅送来醒酒汤,谢霭玉不肯喝,那点儿没撒出来的酒疯仿佛在这一刻全都倾泻而出。谢杳不惯着他,当即将他摁住,钳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将醒酒汤灌了下去。
这一套下来如行云流水,他好似做过很多遍,冬梅不禁问道:“少爷,你从哪里学来的……”
谢杳笑道:“我养母从前病得很重,总是不肯吃药,每回都是叫我这么硬灌下去的。”
冬梅便闭了嘴,溜走了。
被他灌下一碗醒酒汤的醉鬼很不满他这样粗暴,却只是轻轻蹭了他的靴子一下。
而屋中的雪狸趁机跳上桌,用脏爪子踩了他的脸好几下。
谢霭玉脸上多了好几个梅花似的猫爪印,谢杳看了一会儿,很想要笑他,但依照谢霭玉如今这模样,非得刨根问底,一劲儿地揪着他问为何笑得这么欢快。
雪狸喵呜一声,从桌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地离去。
而他扶起这醉鬼,回到卧寝。
生辰宴那会儿,谢霭玉被林云晴叫去,见了好几个小姐。
孔谌看好戏似的,躲开蒋德承,来他这儿蹭座,眼瞧着谢霭玉一口气灌下去好几杯酒下肚,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他几斤几两,我们都心知肚明呢。上回金宸邀我们去夜风楼,他只喝了三杯便已经半醉了。”
喝三杯便半醉的人不知灌下去多少酒,谢杳看在眼里,又想起孔谌说起他要去相亲,心里便明了几分。
不乐意相亲,成心把自己灌醉。
他眼中多了几分怜悯要跟素未谋面的女子定亲成婚,真可怜。
他又想,我才不要这样,我得与自己心爱的人成婚。
*
他回过神,扯了扯思绪,好不容易将这死沉的醉鬼扶上榻,才脱下外袍,正打算帮着谢霭玉也把外袍脱下,却被他一下子按在了被褥里。
谢霭玉凑近了他,张口便咬在他的颈窝里,随即又被舔了几下,在他颈窝里留下好几个红印子。
“你做什么?!”他小声怒斥,“起开!”
“晴天亮晌的……你脱什么衣裳?”谢霭玉抬起脸来,双眸沉如黑水,迷蒙地看着他颈窝上的牙印,喃喃道,“还是我正做梦呢……”
谢杳踹开他,坐起身来,“你做个屁的梦,醉得黑白不分,还不睡觉!”
谢霭玉茫然片刻,径自将外袍脱下,随手丢在地上,又要脱里衣,一下子被谢杳拿住了手。他正要开口,却被棉被蒙了脸,陷进黑暗里,“砰”地一声闷响,倒进了床褥里,还把谢杳给拽倒了。
他在谢杳的颈窝里蹭了几下,胸膛紧紧贴着谢杳的背,嗅到了一股很淡的皂角香气,没忍住,又轻轻舔吻上去。
谢杳挣扎无果,怕他又耍酒疯,只好任由他抱着,冷冷道:“盖被子。”
醉鬼乖乖照做,没再做多余的事。
他听见背后绵长沉稳的呼吸声,默默叹息,也闭上眼,睡觉了。
一夜无梦。
谢霭玉醒来时,怀中竟抱着谢杳,他以为是在梦中,但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并不是梦。
谢杳靠在他的怀里,睡相很乖。
他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