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这才想起并未带上谢霭玉给他布置的功课,正不知该如何混过去,谢霭玉便给了他台阶。
“杳杳聪慧,只需我稍微一点拨便能融会贯通。”
“上回我问你,你也是这般说。”谢忠庭抬起头,“得你这样夸赞,想必也是不错”他话锋一转,“你总归是不会对我撒谎的。”
谢霭玉便微笑,不答话,只将话引到一旁去,“爹,不是有正事要说?”
谢忠庭看向谢杳,说道:“太学延了开学的日子,得再等上一年。你若有意,我便将你也送去太学,好与你大哥做个伴,有个照应。”
他从没关心过谢杳,自打这亲生儿子回到家,也只寥寥见过几面,少得可怜。此刻从这孩子身上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忽地生出几分温情,但也仅仅只有几分,大不过谢家的前途。
谢杳只思索了一会儿,便道:“若父亲是想让我走后门,那倒不必。”
他虽不如谢霭玉,却还到不了要走后门的地步。
李钊教过他,做人要光明磊落。
谢忠庭顿了片刻,沉声道:“那便自己去考吧,三日后太学那儿会有先生来,有不懂的便去问你大哥,他自会领你去考学。”
他点了点头,道:“是。”
谢忠庭也不再多言,挥一挥手,谢霭玉会意,便领着他走出书房。
其实谢杳之前便晓得,谢霭玉明年是要去京城的。
京城太学比东临的私塾是不同的,什么皇子皇孙、公主郡主都是要在太学内学习的。而考入太学的学生,三年期满,若是结业考试中拔得头筹,便可立即授职。
……谢霭玉这样聪慧,一试便能入太学,想必定然能拔得头筹吧。
谢杳一时失神,看着脚下的石子,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似的,将它一脚踢开。
我不如谢霭玉那般,应当……不会被他当做绊脚石踢开吧。谢杳想。
他神思飞远,谢霭玉瞧了他好一会儿,自知不是什么大罗神仙,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便无奈地出声唤道:“杳杳,回神了。”
谢杳猛地抖了一下,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道:“……我愣了很久吗?”
谢霭玉道:“也不算久。”
谢杳抿唇道:“走吧。”
他不识得这边的路,即使走过一遍,眼下也记不大清了。
谢霭玉知道他识路慢,见他不愿多说,便领着他慢慢地走。
但谢杳一路上总是愣愣的,不知踩了多少个水洼,衣摆溅上不少的泥水,靴子也脏了不少,被谢霭玉提醒也总是分神。
谢霭玉轻叹,不再多做无用功。
直到两人回到邀月院,谢杳才回过神,见自己的衣靴脏了,红了脸,忙跑回屋里换下,又穿着木屐跑回来,耳朵尖上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谢霭玉觉得那儿有一点勾人。
谢杳站在他身前,少有地向他低头,“我想进太学,但也自知尚不如兄长……这段时日劳烦兄长多提点提点。”
即便谢杳不说,谢霭玉也存了这心思。他欣然应下,又笑道:“杳杳,即便你不提,我也会这样的。”
谢杳那样聪明,即便没有他也能考上,只是要勉强些太学的校考并非那样简单,否则金宸又如何会考不上,反而花不少银子打点,万分不容易地走了个后门。
虽然他是如此想的,可心中却还是希望谢杳向他低个头。
即便他如今在明面上是个称职的好兄长,可他骨子里还是那样的坏,喜欢看谢杳向他低头,还是那样恶劣得要命。
就如同此刻,他在心里愉悦地说道,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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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的嘴不严实,谢杳想要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