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大门,想起金宸那垂涎的模样,心中那点不满愈发大了起来他不喜欢旁人觊觎谢杳。
这让他像是要被侵占领地的猛兽。原本温顺的皮囊猛地被利爪撕开,暴露出内里的本性,他不再是那只看似温顺的兔子,而是一只从虚假的温顺皮囊里挣扎出来的虎。
他低下头,攥紧了五指,深吸一口气。
竹溪院。
谢春祺又摔碎一只名贵的青瓷花瓶,满地狼藉,无人敢上前收拾。那小混世魔王还在发脾气,谁敢上去触他霉头?
然而一旁的秋林却糟了罪,他原本是在角落里瑟瑟地抖着,生怕小少爷拿他出气。这几日他已被打得浑身青紫,没一处好地方,实在是受不住谢春祺不间断的打骂他与谢春祺只差了三岁,也仍旧只是个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但谢春祺却是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命人将秋林从角落里拽出来,推搡着他,并用孩童特有的尖锐声音叫道:“臭奴才!若不是你笨手笨脚,我哪里会惹珩哥生气!”他边推边骂,把秋林逼得无处可逃,一下子跪在了那一堆青瓷花瓶的残躯上,碎片扎进他的膝盖上,疼得他抖个不停,却连叫都不敢叫。
血浸透了衣裳,秋林眼里尽是泪水,却又不敢同这跋扈的小少爷争辩。他一个下人,哪里有资格和主子辩驳?只能忍着,等谢春祺出完这口气。
然而还没等谢春祺出完气,外边便有下人匆忙地跑进来,慌张道:“小少爷,快收拾收拾,大少爷来了!”
谢春祺当即慌了神,忙把秋林踹到一旁,叫人将地上那一片狼藉给收拾干净,又点了许久未用的香炉,企图遮盖这浓浓的血腥味。他看一眼秋林,下人们便意会,将秋林架起来,从后门走出去,把秋林扔进柴房里。
谢春祺跑去书房,随手抓了一本书,也不管自己是否能看懂,坐在案前装起样子来。
没过一会儿,他便听见了谢霭玉的声音。
“春祺呢?”
“小少爷在书房呢,”那进门来通风报信的下人道,“大少爷可是有事要找小少爷?”
“是有事要找他。”谢霭玉是决计不信谢春祺会在书房里温书的,这孩子生性顽劣,不爱读书,但他却露出一副对此深信不疑的模样,笑道,“若他在书房温书,那我明日再来吧。”
这话刚一出口,谢春祺便撩开书房的帘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手中拿着的并非是之前他让谢杳与谢春祺誊写并温习的课文,而是一本艳情话本,书封上写着“秦晓馆春风一夜”几个大字。
谢春祺以为他会进书房,连封皮都没看,随手拿起一本书,可他却没想到谢霭玉没进书房,而他一时心慌,竟连手里的书都忘记放下,抓着它便跑出来了。
谢霭玉并不是真心想要来找谢春祺,只是想着此时回去,若是遇见谢杳,他定然会失态,他不愿在谢杳面前失态,便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地便路过了谢春祺这儿。谁承想他路过得恰当好处,正巧撞见谢春祺在屋里对着那日推搡追云的小童撒气,一阵乒铃乓啷的响声,想不听见都难。
他静静地听着,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大门。前院里候着的下人中,有一个立马偷偷溜走,估摸着就是去给谢春祺通风报信,他也只当没看见,于是由另外一个小厮领着,绕了好一会儿路才进到屋里。
这会儿谢春祺站在书房门口,想上前来亲近他,却又踌躇着,没那个胆子。而谢霭玉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艳情话本上,一瞬间,他仿佛被火烫到了手,手一松,话本立即落在地上,敞开了,恰好露出了里边的香艳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