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顿了顿,又十分别扭地说道,“谢杳……不,杳儿呢?”
“杳儿”这称呼可太陌生。谢忠庭大约是想要让自己显得亲厚一些才这样叫谢杳,可惜,从谢杳回到谢府以来,他都未曾关心过谢杳,即便是这样称呼也亲厚不到哪里去。
兴许是因赵先生同谢忠庭提起过谢杳,夸赞他聪颖而谦逊,而今日又是谢霭玉去检查他二人的课业,于是他这才唤来谢霭玉询问。
谢霭玉略微沉吟,随即笑道:“杳杳是极聪颖的。我虽不知赵先生在时他是如何,但今日查他二人背诵,春祺背得磕绊,杳杳却倒背如流,完成得极好。”
谢忠庭点头,心下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又同谢霭玉说了一会子话,便让他下去,回院子里休息去。谢霭玉俯身告退,正欲转身离去,却忽地顿住脚步,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啊呀”一声,回过头,对谢忠庭说道:“爹,我见杳杳那院子离着竹溪院实在太远,听他院子里的小童说,他每日要早起许多才不至于迟了上课的时辰,不如这样,邀月院离着竹溪院近,先让他暂且搬到我这里来住,如何?”
谢忠庭见他言辞诚恳,又是真心为弟弟着想,便同意了,于是差人去沉香院传话。
见他派人去传话,又多叫了几人,去帮着收拾东西,谢霭玉才再次离去。
谢忠庭的手下做事麻利,这会儿已经到了谢杳的院子里,正同他说起谢忠庭的吩咐。
谢杳听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但并未反驳,在那人说完后才抬起眼,不解道:“我在沉香院并未觉着不方便……此处安静,我很是喜欢。烦请转告父亲一声,我不需搬离,更不会同兄长住在一处。”这样说似乎也不太妥当,他便又委婉几分,“我并非是想要拒绝父亲的好意,只是我爱清静,也不愿去打扰兄长。”
那人为难起来,搓了把手,面露尴尬,“可……可我还未迈出大门时,大少爷便叫了许多人跟着,来给您收拾院子。我走得快些,但那些人估计此刻也已经到院门口了……”
谢杳五指攥紧,闻言望向门口,果真站着许多高壮汉子。
他深吸一口气,原本在他身旁静静地站着的山鹤,抬起手拽住他的衣袖,惹得他低头看去,只见山鹤轻轻摇头,道:“……杳哥,那些人是老爷院里的打手,大少爷是铁了心要你过去……”
谢杳咬住嘴唇,最终也没能阻止他们。
沉香院中的侍女被这些忽然闯进沉香院的高壮汉子吓得魂都要飞走了,全都挤在一处,在角落中瑟瑟地抖着。一个小厮想要阻止,却被其中一个高壮汉子一把推开,险些摔在地上,扶着墙趔趔趄趄地站定,满面惊恐。
追云从厢房跑出,大叫道:“杳哥!他们抢我的被子!”
谢杳在院中站着,双拳紧握,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那些汉子利落地将他院中的东西装进一只大木箱中,把它抬出了沉香院。
院子很快便被搬空,侍女与小厮们窃窃私语起来,而他安抚好追云,回到空荡荡的卧房,将自己藏得十分隐蔽的小木盒拿了出来,带着一众人,颇为狼狈地走出沉香院。
他想起离开竹溪院时,谢霭玉那受伤而无奈的神情,不禁将眉头皱得更紧。
07
邀月院的装潢很是清雅,院中种着不少青竹,那一小片竹林旁有一口石井,正有小厮打起一桶水,提着便向一处厢房走去。那出厢房空置已久,与谢霭玉的卧房仅仅只有一墙之隔,但那处厢房一直空置着,没有什么人常去打扫,谢霭玉也不甚在意,下人们借此趁机偷懒,于是便落了不少灰。
此番谢杳搬进邀月院,厢房需得收拾出来,下人们便里里外外忙碌起来。大少爷特地嘱咐,要将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不许有半点尘灰,便没人敢再偷懒。
谢杳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