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直隶的霸州已落入“义军”手中,但王武和王辰觉得守不了多久,也没打算待多久。霸州只是个跳板,借此撬开京畿南大门后,接下来步步进逼京城,才是真正的硬仗。
两兄弟见识过戚敬塘化腐朽为神奇的战斗力后,觉得此人在短时间内竟能把地方卫所的乌合之兵调教得有模有样,若是朝廷再调派边军精锐给他指挥,京畿岂不是真成了铁板一块?
故而进军速度要快,搜刮完霸州的钱粮后,要趁戚敬塘的军队还没来得及转身回援,沿卢沟河北上突入京师。
京师深垒高墙,难以硬攻,王氏兄弟就一直琢磨着该怎么智取,可巧天公作美,把个有钱又有人脉关系的阮红蕉送到他们面前。
“此女子与苏晏以姐弟相称,关系亲密,可堪利用。”鹤先生让“守门人”送来的情报里说,“余已安排一富商以交易欺诈之术将阮红蕉骗至霸州,你二人拿住她后,要想方设法令她为你们所用。”
王辰看着情报直嘀咕:“一个弱质女流,就算是那小子的姘头,又有什么用?难道那小子还会为了私情倒戈,把我们迎进京城不成?”
王武比弟弟鬼心眼儿多,琢磨道:“怎么没用?实在不行还可以逼她去偷内阁的手令,半夜诈开京城城门,不就轻松打破那层最硬的王八壳子了么?”
里应外合!王辰觉得有道理,于是带着亲兵匆匆赶到“至则清”分店,刚好撞见手下头目企图染指阮红蕉的一幕。
阮红蕉见乱军首领一言就点破她与苏晏的关系,知道对方有备而来,在心里做好了玉碎的最坏打算。
谁料王辰待她还算客气,虽然瞧她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善,却也是没打没骂也没五花大绑,让两名兵士押送着,给“请”到了一处园林中。
这座江南风格的园林本是个退隐官员的私宅,被强占成了义军将领们的议事堂,王氏兄弟就住在里面。
“藏了一天,饿了吧?来,吃席。”
王辰使了个眼色,亲兵把阮红蕉摁进了饭桌旁的座位里。
这是先礼后兵,如果她不吃这碗敬酒,接下来的就是罚酒了。阮红蕉心里有数,却不动碗筷,淡淡地道:“不敢造次。大王有何指示,还请明示奴家。”
“别叫大王,我们兄弟俩可没称王称霸。要不你随我手下弟兄,叫我‘二统领’。”王辰用脚背勾了张圆凳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不吃也行,先喝三杯酒,不然没法说话。”
阮红蕉道:“奴家有胃疾,喝不得酒。”
王辰耐着性子,亲手给她斟了一杯推过去:“我劝阮姑娘识相,给个面子。毕竟喝完酒,我还要请姑娘帮忙的。”
亲兵看这两人间气氛有点诡异,像是要发生点什么事,于是互相对视一眼,笑嘻嘻地退出大厅,还把房门给关紧了。
阮红蕉感觉这杯推过来的酒里暗藏杀机,放在膝上的双手悄悄攥紧了裙幅,强作平静:“奴家真不知为何能入了二统领的法眼。若是为财,奴家经商不久但也略有积蓄,可以尽数贡献出来,以充军资。其他的忙,我区区一个弱女子,着实也帮不上。”
王辰给自己也斟了杯酒,一口闷了,问:“那小子……苏晏,待你如何?”
阮红蕉违心道:“也就是一般熟识。奴家是在艺馆结识的苏大人,调笑间以姐弟相戏罢了。难道二统领还相信酒宴歌舞中能生出真情意?”
王辰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合着是青楼里的老相好,什么姐姐弟弟的,这是玩出花样来了!一个从良的妓女,能指望她派上什么用场?
他正想起身,转念又坐了下来,说道:“我不信。”
“为何不信?”
“你商队中人各自逃命,被我们抓住了一个店铺管事,招认说你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