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2 / 2)

化掌为指,戳向荆红追的手腕脉门,意图断源截流,阻止对方真气运转。

荆红追抖出剑花,刃身震颤着发出扰人心神的嗡鸣声,同时手腕极柔韧地扭转出个诡异的角度,堪堪避开了截脉一指。

两人一个站在亭子边缘,一个立在亭外的岩石尖上,交手时激荡的真气即使再怎么收敛,也刺得苏晏露在衣外的头脸隐隐作痛。

苏晏腿肚子疼、后腰疼、脸皮疼,简直雪上加霜,终于攒足丹田气,大喝一声:“你们继续打!老子自个儿滚下坡去!”

说着还真的滚了,用力一翻身,从美人靠上,往亭子的石板地下滚。

他闭眼准备吃疼,哪怕付出后脑勺上肿个包的代价,也要脱离眼下这荒谬恼人的,由两个狗比形成的战圈。

……狗比!苏晏在心底痛骂,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黑的白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狗比!

呃老的那个不是。而且人家也不算老。

他的思绪在这半秒内天马行空,遗弃在世俗人间的身躯倒是没有遭罪,在落地前被两双手同时接住。

苏晏仰面躺着,很想朝上方两张凑近的脸狠呸一口,再想想口水会落回来,这不是唾面自干么?于是忍住了不雅行为,眼不见为净地把眼一闭,不知是骂人还是自嘲地吐出两个字:“衰仔……”

腿肚子抽筋容易处理,荆红追给他抻直腿筋,推了两把,很快就恢复了。后腰磕出的淤青没这么容易好,回家还得搽跌打药酒。

苏晏躺在亭子里的鹅颈椅上,郁闷地直哼哼:“两位高手,行行好,下次你们要约架,麻烦去我看不见的地方打,打伤打残了我都不管,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别连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好伐?”

荆红追羞愧得一声不敢吱,低头给他揉淤青。

豫王阴着脸,金刀大马地坐在旁边,摸着自己颈侧深深的牙印,很有些恼火:“要不是你咬本王,何至于自己跌倒,这叫自作孽。”

苏晏怒道:“谁叫你咸湿手到处乱摸!我忍你很久了朱栩竟,总有一天替你把尘根剁了,从此两相清净!”

豫王嗤的一声:“你是本王的人,不想给我摸,想给谁摸?给这个其貌不扬的侍卫?还是你那个装疯卖惨的兄弟?哦,本王险些忘了,最大的恩主还在宫里,想必他要摸,你还上赶着凑过去呢。”

荆红追越听越不堪入耳,骂道:“淫棍杀才!”扬手拍向亭中央的石桌,整块青石桌面在怒潮般的内力下碎得四分五裂,轰然砸在地板上。

苏晏垂死病中惊坐起,木然说:“你们要接着打第二场?容我先走一步。”

豫王觉得自己好容易谋划了一场投其所好的久别重逢,眼看心上人就要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春水,却被这该杀的看家犬侍卫搅和了。最可恶的是,苏晏竟不骂对方,只骂他一个,简直胳膊肘往外拐。

醋海翻波之下,酸话不断,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

他知道宫里那位已经成了他的心疾。

景隆帝与苏晏两人间的私情,是戳中他要害的最后一把利剑,逼得他几近发狂。但苏晏毕竟为人臣子,被君王临幸他又能如何反抗?自己再怎么心怀怨恨,也怪不得苏晏。

所有的奚落与责怪,都不过是迁怒罢了,只能更衬托出自己面对九五至尊时的无能为力。

豫王长叹口气,伸手摸了摸苏晏的脸,又把大拇指递到他嘴边,任由他发狠咬了一口,在虎口处咬出了两排血窟窿,方才心里好受一些,轻笑道:“这是赔礼,以后不在言语间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