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沈柒又问了几句,离开宣家。

石檐霜从墙头掠下,禀道:“卑职又仔细耙了一趟,没有更多的发现。”

这倒在沈柒的意料之中既有胆量与底气刺杀东宫,必不是寻常人,怎会轻易露出马脚。这是桩无头公案,要想清查难上加难。但职责在身,皇命沉沉地压下来,就算再难,他也得竭尽全力去查。

他打算去东宫,问一问当事人有何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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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朱贺霖正翘着腿,半倚在苏晏睡过的罗汉榻上吃频婆果,还不许宫女用银刀分切,抓着就连皮啃,毫无君子雅正风范。

手背上伤口只是两个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小孔,早已不痛不痒,体内余毒也在服用御医煎的药汤后逐渐清除。朱贺霖自觉又恢复了生龙活虎,但为了不去文华殿读书,乐得借口头晕躲懒。

听闻沈柒求见,朱贺霖不感兴趣地摆摆手,让富宝打发他走。

富宝走出内殿门,太子又忽然改变主意,吩咐叫他进来。

沈柒进殿,下跪行礼,口称太子殿下千岁。朱贺霖把果肉嚼得咔嚓作响,“听说父皇赐你今后不必再跪着奏事,东宫要是让你跪,岂不显得压了父皇一头?你是这个意思?”

沈柒起身道:“臣不敢。”

朱贺霖乜斜他,表情怎么看,都写着满满的不怀好意:“还听说,你想带队出京,却被辛振海顶了缺。辛振海摔断了腿,你意如何?”

他心心念念苏晏的下落,原本满腔急怒,被要命的毒蛇和潜藏的危机一咬,在毒液中凝结成了凛然的冰霜,开始向着心府与骨窍内沉下去。

不想被人看轻、看笑话,更不想被人察觉自己疼痛所在。

即便没有天生的重峦叠嶂的机心,也要像岭南州郡进贡的椰子,生出一层足够坚硬的外壳,以应对随时到来的风刀霜剑。

沈柒答:“臣与辛指挥使并无私交,谈不上痛惜,唯有公义上的同情。”

朱贺霖笑得果沫子都要喷出来:“哈哈哈同情!你还有这玩意儿?得了吧沈七郎,孤早就打听过你的底细,风评很精彩呀。说你把这身人皮一扒,就能头生利角、口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渣。”

沈柒面无表情地等他笑完。

朱贺霖笑够了,把啃剩的果核往地板上的金盂里一丢。宫女当即上前用温湿的帕子给他擦嘴、擦手,退下时端走了金盂。

他说:“你求见孤,所为何事?”

沈柒用公事公办的态度,简洁地说明来意,问太子遇袭之时可有什么发现。

朱贺霖起身,走到他面前。

沈柒蓦然发现,太子长高了一些。前几个月夜里闯入他家,强行带走苏晏时,还比他矮大半个头,如今几乎到他眉心了。原本微仰的视线、恼火警惕的目光,此番竟也透出几许审视与筹谋的意味。

子肖其父。沈柒不动声色地想,但还嫩着呢。

朱贺霖答非所问:“父皇派腾骧左卫指挥使龙泉去了。即便他也摔断腿,还是轮不到你。孤劝你死了那条心,好好替父皇、替孤缉捕刺客,换取安身立命的功劳。”

安身立命……这是拿君要臣死来震慑他了?沈柒望着太子略带青稚,却难掩骄厉的面容,仿佛成了一块切不动、煮不熟、嚼不烂的滚刀肉,用无可指摘的姿态,拱手道:“臣谨奉太子殿下教诲。为了尽快缉捕刺客,还请殿下回答臣的问题。”

朱贺霖心底再呷醋衔恨,也得把自己所知,着实告诉面前这个碍眼的锦衣卫。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他也想早日抓住凶手,至少在眼下、在这个案子中,他与沈柒目标一致。

“孤没看清刺客的长相。”朱贺霖转身走到桌案旁,随手拈了个话本册子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对方动作很快,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