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自持的假象再也无法维系。愤怒又耻辱,挫败得快无法呼吸。
“你不能……你为什么,这样?亲了我,让我胡思乱想,又不负责。”
随便吧,步步为营斟酌字句需要缜密,他现在已经没有保持体面的力气。
廖簪星呆呆地望着他。那双温顺的下垂眼已经隐隐漫上了泪,脸颊也因崩溃激动而潮红。
他的身形看起来单薄极了,茕立萧索,像冬天的树。只要她随便再说点什么重话,就会彻底摧折。
“……你不能这样。”
好奇怪,这样的控诉竟然会让她有一点点不忍。
“所以你喜欢我啊?”她难得讷讷,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尖,“什么时候……”
云亭的理智短暂回归,“最近。”
“哦、哦……”做爱做出来的喜欢还是可以理解的。感情也没有很深厚嘛,像拒绝蒋冬凯他们那样拒绝就好。
她松了口气,搓搓脸,却不知道要如何说才能让云亭不这么难过。
“做都做过了为什么不能亲你……”她嘀咕着,却越来越小声云亭在用朦胧的泪眼死死地盯住她,被她屡次含吮的唇也紧咬得泛白。
“那不亲就不亲了嘛。”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手指在背后绞来绞去,“我不知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你稍稍克制一下,我也尽量不让你喜欢我……那,交易你还想继续吗?”
她几乎有些小心翼翼了。出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不想打破现状。
云亭迅速清醒了起来。他盯着廖簪星发顶的小小发旋儿,口腔里一直不太适应存在的金属轻轻磕上牙齿。
他抿起唇,敏锐察觉到她的微小动摇。
试图质问,试图掌控。然而她四两拨千斤,轻轻糊弄。
好像只有继续色诱一条路可行了。
反正她都已经知道他喜欢她这个最大的秘密了,再多暴露一点也没关系吧?
“好。”他微别开头,一副很受伤、却还是对她的要求应好的委曲求全模样。恰如其分脸红,又披上无害的皮囊,“上楼吗?”
廖簪星不是没察觉到云亭最近怪怪的。特别是国庆放假回来后。好像她亏欠他似的。
运动会也没有报项目。明明去年的时候,他还参加了短跑和接力。
无数个做题发呆的间隙,出于难以言明的在意,她思索过原因。直到他既是表白也是质问,才恍然明白。
该拒绝的。像拒绝其他人那样。她还记得自己拒绝蒋冬凯时说的话,冷静地剖析他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向往成为她这样的人,而“得到这样的人就成为了想成为的人”实质上是一种误解。
但对于云亭,似乎很难抽离出来去俯瞰评判。
他说是最近才喜欢。因性生爱的感情理应浅薄轻浮,但他的难过和愤怒又那么真。
她嘴上说“不亲就不亲了嘛”,但其实还是喜欢和他接吻的。柔软的唇瓣,湿热的呼吸,齿与舌触碰,仿佛世上只剩彼此的相拥。
那晚泊川江边,他说她可以相信他。沐下来的月光清泠破碎,如同每一次逃课夜奔,他坐在墙头一跃而下之前,温柔望向她的眼睛。
注视着她伸脑袋伸胳膊穿他的卫衣时,也是这样。温暖,她只想得到这个词。是她想象中爸爸妈妈的样子。
家人的样子。
她贪恋这样的温暖,所以即便拒绝并远离才合理,也仍想要交易可以继续。
廖簪星坐在接过吻的沙发上,等云亭给她倒水回来,两只穿凉鞋的脚无意识晃来晃去。她低头看,大脚趾骨弧度圆润的根部碰挨又分开,使她莫名想到云亭郑而重之的托握,含她脚趾时情欲遍布的脸庞。
她惊慌失措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