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有资格代入她伴侣身份的话。
“婚是女昏头嘛,感觉婚姻法对女性不是很友好,完全依赖于男方的人品像在赌博。”
她思考了一下恋爱的问题,慢吞吞回答,“目前好像确实没有看得上的,就那样嘛,哪有值得喜欢的?”
云亭心里狠狠地绞了一阵。方童忽然回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演技纯熟的男高中生自然地垂眼看手上的竞赛题册,笔尖在认真进行受力分析。
方童压低声音,“那云亭呢?他除了太安静不够man,其他方面还可以?你们之前吵架又和好,我还觉得你好在意他的。”
方童自小泊川长大,见惯了膀大腰圆的成年男人。二中又遍地接近一米九的傻大个,云亭这种斯文类型确实不够看。但要是廖簪星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廖簪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震惊侧目看她,又扭过头去。
声音不知为何也跟着压得很低,“没有,就是抄抄他作业而已。”
云亭想,等月底物理复赛结束,就按姆妈要求转学好了。
目光追随她,思绪缠绕她。无论是安静陪伴,还是献祭身体,所做的一切都与她有关系。
以为这样就会在一起。
然后发现她的未来规划里从来没有自己。
愤怒又耻辱。为她的无动于衷,为被忽视的真心。
她总是这样,令人又爱又恨。
他也是会生气的。
然而周末她忽然问能不能去他家睡觉。她说她爸爸回家了,她和他也合不来,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不争气的嘴没过大脑就应好。
她总是这样,冷落他又找上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还总是屁颠屁颠迎上去,任她揉扁搓圆,被她玩得团团转。
她总是这样。
十年前就是这样。
0032 032. 观音坠
云亭第一次见到廖簪星不是在泊川,而是家乡南方小城的幼儿园。
学校是每月学费不菲的私立,每年家长们都挤破头把孩子送进去。是以,在青黄不接的学期中,新面孔很罕见。
小朋友们上午都要上课。拼音识字,简单算术,唱歌画画……云亭透过宽阔明亮的窗玻璃,望见园长阿姨在和陌生家长说话,手搭在身边一个小豆丁肩上。
是个留短发的小女孩。她看起来不喜欢这么亲密的接触,缩着脖子躲园长阿姨的手。她跑开,然后从他教室的窗子望进来,好奇观察屋内的师生。
眼睛很大,双手托腮,撑在外面的窗台上。听到他们在唱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嘴巴惊讶地张成O型,脸颊上的软肉也嘟起来。
云亭忽然被莫名的羞耻感袭中,无论如何也唱不出声,在钢琴伴奏和其他小朋友的歌声中静音划水。
午饭的时候他又见到她一次。
园长阿姨大概是怕她不适应,吃饭时一直坐在她旁边。其他小朋友也好奇她是谁,但畏惧园长威严,又很容易被别的事转移注意力,很快就各玩各的了。
是新来的小朋友吗?
云亭坐得端正,一改之前数米粒式的用餐恶习,他们班的老师夸了他好几次。
漫长又痛苦的午休终于结束,下午是自由玩乐的游戏时间。一大群小鸟儿扑棱棱涌到外面的活动区,瞬间停满秋千滑梯和沙坑。
有好几个朋友过来拉云亭的手,喊他去滑滑梯,加入老鹰抓小鸡。云亭摇摇头,走开到无人处。
那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用木棍儿戳爬来爬去的蚂蚁。
“侬勒组撒?”
廖簪星回头看了他一眼,丢掉木棍站起来。她不紧不慢调整了一下肩上印着某某考古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