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渊抱着已经昏迷的苇欢欢急匆匆跑进去：“医生！医生！”

护士医生推着移动病床赶了来，一路朝抢救室狂奔。

“苇欢欢？苇欢欢！你坚持住！”

沈鹤渊紧紧握着苇欢欢的手，冰凉的触感好像刀刃一点点切割着他的心。

“家属在外面等候。”

抢救室外，护士推了推他，紧握的两手如线断开。

紧随其后的沈父看着紧闭的门，转身捂住脸落泪。

沈母神情呆滞，大脑好像都是一片空白。

上次亲眼看见苇欢欢吐血昏迷，她只是有些惊讶，而这一次她却带着深深的罪恶感。

沈鹤渊两眼猩红，紧握的拳狠狠地砸了几下墙。

抢救室内，心电仪中笔直的绿线让医生和护士捏了把汗。

“除颤仪！”

黑暗中，苇欢欢好像看到了自己九岁时事情。

那天苇奶奶骑着三轮带着她去小区里收废纸，她坐在堆得高高的废纸上。

她看着苇奶奶瘦小的肩膀，说长大以后要买一辆大车给她。

没想到刚说完就摔了下去，右腿狠狠磕在石头上。

苇欢欢痛晕了，等再次醒过来，医生说她这辈子都要跛脚了。

她没有哭，她对苇奶奶说：“奶奶，我可以学鸭子给你看。”

回家后那天晚上，苇奶奶将她搂进怀里，给她唱唯一会的儿歌《小燕子》。

苇欢欢睡着了，可醒过来时却看见苇奶奶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哭，她也终于哭了。

奶奶……

她真的好想奶奶……

“苇欢欢！苇欢欢！”

在意识快要随着那和蔼的笑容消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苇欢欢一怔。

沈鹤渊？

手术台旁，沈鹤渊捧着苇欢欢的脸，声嘶力竭：“你不要死，你不是说要去看奶奶吗？你醒过来，我带你去看奶奶！”

泪水一滴滴落在那面无血色的脸颊上，滚烫的好像想去驱散那入骨的冰冷。

沈鹤渊看着苇欢欢，声音颤抖：“我求求你，坚持下去……”

极尽哀求的语气让人眼酸心涩。

伴随着纤细指尖的轻动，心电仪传来有节奏的“滴”声。

“有心跳了！”

沈鹤渊紧缩心终于松了些，他看着苇欢欢眼角滑落的泪水，竭力忍着痛楚温柔地帮她擦去。

“别哭，我发誓，我再也不骗你了……”

不过几分钟时间，沈鹤渊觉得自己已经去地狱走了一遭。

当苇欢欢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毁天灭地的孤独感。

沈鹤渊含泪缓缓俯身，脸轻轻贴在苇欢欢的额头上：“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丢下我……”

第四十三章 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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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欢欢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孟凡说她情况稳定，但沈鹤渊却始终无法放下心。

他看着心电仪，生怕那条起伏的绿线再变成针一般的直线。

直到第九天，苇欢欢终于醒了过来。

见她睁开了眼，沈鹤渊眸色一亮：“苇欢欢？”

苇欢欢缓缓转过头，声音沙哑的像个老人：“小叔……”

话音刚落，沈母和沈父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外。

他们和沈鹤渊一样，都两眼通红，面色有些苍白。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苇欢欢转过头，全身都在抗拒着与他们见面。

见此，沈母心一涩，嘴里那声“苇欢欢”也叫不出来了。

“苇欢欢……”沈父嘶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