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碧虚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杯中的茶水随着他起落的动作荡出一圈圈波纹,就像拨着一颗心脏的跳动。
“某年某月某日,郡王尚为将军,在与青州节度使同游时,有三位瘦马相伴。”
牧碧虚到底想说什么,他对崇开峻的行程为何如此关心?
叶棘听着牧碧虚又继续说了下去。
“某年某月某日,南平郡王赴荣州司马宴,请荣州行首抚琴助兴。”
“某年某月某日,南平郡王会晤凤京城监察御史,在栖梧酒楼接风洗尘。”
牧碧虚一口气报了五六个行程,叶棘脑子转过弯来了,知道牧碧虚为什么在她面前说这些。
今晚上他突兀闯进她的房间,名义上籍着关心隔房姨父的感情近况,实则是巨细靡遗地向她曝出这些年期间,崇开峻有佳人作伴的各个场合。
叶棘恨不能当场叫牧碧虚噤声,“在军营中,难免有许多迎来送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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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高情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低情商:破坏(未来)夫妻感情的男小三。
0094 92.闭嘴,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牧碧虚微微侧着头,那一上一下的双瞳似乎像猫一样竖了起来,“叶卿这般通情达理?”
他便不相信了,如果叶棘果真是他的野鱼,她连他一时犹豫了之后答应独守一人相伴终生的条件都接受不了,如何就能够心安理得地面对崇开峻在外逢场作戏,与其他女人有过露水姻缘?
若他的野鱼是如此心怀大度,有容人之量的人,对待两个男人是两套截然不同的评判准则,倒真的要叫他大开眼界了。
“如果牧某没有记错,在这些时日里,郡王都是留宿在外,并未回到自己府上。”
叶棘当然不是那温柔贤惠之人,纵然整个世界和她周围的男女都告诉他,男人在外应酬逢迎,美人在怀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她还是能本能地察觉不妥之处。
当立场互相调转的时候,哪怕那个男人自己已左拥右抱了许多女人,甚至除了妻妾以外,在外面还与其他的女人勾搭不清,却无法忍受自己养在屋子里的任何女人对其他男人秋波频送,给自己头上戴一顶绿帽子。
牧碧虚把崇开峻的行踪调查得如此清晰,便是故意在她心里种刺,让她晓得在过去的生命中,崇开峻与其他女人有过无法磨灭的过往。
就算只是蜻蜓点水,但只要经历即会留痕。叶棘的脸色渐渐铁青了起来,然而牧碧虚却视若未见,仍然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作陪的吴美人,自幼生在江东,学习歌舞……”
除了崇开峻的行踪和宾客作陪的分布,他居然连酒席中出现的歌舞姬生平都一一地在叶棘面前描述了出来。
纵然叶棘想要摒弃心中的杂念,充耳不闻牧碧虚在自己的身边喋喋不休。然而他形容得过于仔细详实,不仅有姓名,还有身高、身材、来历……全方位无死角的向她勾勒出了一幅立体的画卷。
在某些她所未曾目睹或刻意回避的时刻中,崇开峻也曾揽着其他的妖艳美人,做一个男人都想做的事情。
平日在他面前语重心长的义兄,在另一个声色犬马、灯火绚烂的世界中也一样会化身为随波逐流的禽兽。
叶棘几乎是咬着牙,才按住了自己双手捂上牧碧虚嘴的冲动。
“牧大人,你只手无片卷,我如何知晓你是否信口开河?”
牧碧虚仿佛早料到叶棘有此一问,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推在叶棘的面前。
“我从御史台吏簿里摘抄了南平郡王的会客生平,倘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