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云还未走进内间,先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那是一种她从不曾体会过的,淡淡男性麝香气息和少女奶味的混合。
牧碧虚虽已经提前开窗换气,将屋内厚重的气息散去了泰半。但任谁只要一走进这内间来,都能够感受到旖旎的余韵,也不难想象昨天晚上的绮丽盛景。
隔着帷帐,凉云微微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窥见床榻上躺了一个女子。
她个头不大,此时蜷缩在锦衾中,几乎要将她整个娇小的身躯淹没。
只露出半张小脸来,下巴尖尖,原本就圆润的嘴唇像是被人狠狠的舔舐过,带着一种不寻常的肿胀和血色。
凉云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公子,这位小娘子是……”
牧碧虚遵守自己的承诺,并不泄露野鱼来历,只是长话短说:“这位是野鱼姑娘,以后会住在院中。”
凉云还想要开口再问,牧碧虚已经侧过身去,在铜盆中用温水浣手。
看见牧碧虚玉白雪润的胳膊上有一点刺目的殷红,她连忙拧干了毛巾,想要帮牧碧虚把这腌臜的东西给擦掉。
牧碧虚却用另一只手轻轻隔开了她凑上来的巾子,凉云愕然。
“公子,你身上有血污……”
牧碧虚只是微微一笑,袖袍坠落,挡住了那点绯色,“留一天也不打紧。”
凉云怔怔地握着那方巾子,热气在手心中缓缓蒸腾,消散在半空中,褪成一片让人心酸的寒意。
“怀意,我好口渴。”榻上娇儿终于有气无力地出声。
带着一种精疲力尽后的嘶哑,犹含一丝昨夜情欲未散的尾音。
在牧碧虚的搀扶之下,一颗小小的黑色头颅从春光弥漫的帷帐中钻了出来,锦衾在身上松松包裹着,好像是个活的三彩糖人。
凉云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位玉叶金柯的公子坐上了榻,手中捧着喙盅和脸帕伺候着“野鱼姑娘”脚不沾地在床上完成了洗漱。
她知道牧碧虚虽然生得尊贵,这些小事却从来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他摇铃呼唤她们的时候,往往都已经洗漱完毕,穿好了衣衫。
一个如此严于律己的人,却对一个在半夜偷偷爬上他床上的女人放纵至斯,实在是前所未有。
野鱼往喙盅吐水时略略偏头,看到了这位伺候在牧碧虚左右的女使。
女使面色沉静,没有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表情,但叶棘本能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厌恶。
她那投向牧碧虚克制的目光中,藏着几分被深深压抑的情愫。
于是叶棘松开了自己紧着锦衾的手,原本裹着身躯的被褥散开,暴露出爱痕累累的颈肩。
“怀意,我昨日的衣服穿不得了。”
她此言一出,房中之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地上那堆裙衫上。
水迹斑斑,遍布褶皱。
淡淡血色如枝头樱花初绽,忽有一夜春风至,摇落了一地芳华。
-------------------------------------
作者的话:
其实宅斗这种事,当然要交给第一高手的牧碧虚本人了。
今天晚六点会再加一更,欢迎收藏珠珠和评论。
0012 12.过来,喝我嘴里的水(加更,微h)
牧碧虚为她拢起了衾被,神色中有着凉云从未见他施予过其他人的温柔,“当心着寒了。”
凉云了然,一股不知是酸楚还是羡慕的心情油然而生,她转头吩咐身边的婢女青尘。
“帮野鱼姑娘拿一套衣服来。”
叶棘洁面漱口之后,牧碧虚为她捧来了一壶甜茶。
“这是茉莉酵熏,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