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一片寂静,秦内监从围屏后走出,道:“王爷身子也弱,老奴守在这里,王爷去歇息吧。”
苻晔说:“我留下守夜吧。”
秦内监小心翼翼看行苻煌。
苻煌看了他一会,说:“明日吧。”
苻晔:“……”
明日还要他守夜么?
他觉得苻煌明日应该就无碍了。
不过他还是起身,说:“好。”
苻晔离开以后,秦内监吹熄了几盏灯,然后在苻煌身边席地而坐。
秦内监很想跟苻煌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可是又觉得这样密谋,像极了戏文里的反派。
他虽然决心帮助皇帝,可真要行动起来,又有点做不出来。
帮皇帝搞兄弟,我的天爷。
他死后都不知道会去哪里。
他想了想,道:“其实陛下的心思,王爷并非完全不知道。虽只当陛下是兄弟之情,但也知道陛下不想他有房里人,今日谢家小儿就算求到王爷跟前,王爷也不可能会答应。”
这场头疾来的凶猛,苻煌似乎魂魄俱出,此刻依旧有些呆滞,道:“我知道他不会答应。”
但他可能会动心。
如此合心意的郎君,又如此想到他身边来,要不是他这个皇兄震慑着,苻晔会不要?
只是动心,也不行。
他的身体,他的心,都不能被他人得到丝毫。
苻煌躺在那里出神,过了一会道:“他说他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有情人。”
秦内监起身:“啊?”
苻煌看着他说:“他说要永远在宫里陪着我。”
秦内监:“哦……王爷实在善解人意。”
那……是不是应该放过王爷啊……
苻煌却浮上一些冷静的疯癫神色,慢悠悠地说:“你说,反正他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与其一辈子孤寡到老,不得尝他最想要的男色滋味,那和我在一块,是不是也很好?”
……不是,皇帝你这……这逻辑对么?
秦内监讪讪的:“……是……是吧。”
苻煌似乎就此陷入幻想之中。他当年头疾发作神智昏聩的时候,似乎都比此刻清醒些。
“我会叫他很快乐的。”皇帝说。
秦内监:“……??”
“他要是再性淫一些就好了,我可以……”
秦内监:“……!!”
皇帝敢说,他也不敢听下去了!
苻煌觉少,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了,秦内监也没睡好,撑着眼皮服侍他穿衣。
结果皇帝嫌身上的袍子不好看。
好在他们这次从宫里带了许多华服,都是今春新制的。
皇帝本人并不爱华服丽妆,这些华服大都是为了赐给桓王穿的,要么颜色鲜浓,要么就是做工精美绝伦。
皇帝从诸多衣袍里挑了一件最华美的穿上。
这衣袍也是玄色,只是上面的暗纹是皇帝少穿的繁复,领口一对银制蟠龙相扣于襟前,龙爪下垂着一对栩栩如生的腾云瑞兽。皇帝还少见得戴了冠,镶嵌了墨玉的金丝蟠龙翼善冠。
他们本来昨夜就要启程去泡汤泉,耽搁了一夜,这一日晌午才启程。
苻晔发现秦内监对自己实在是慈爱备至,声音都比平时低八度。
“王爷昨日睡得好么?”
“我看王爷眼下有些乌青,王爷要保重身体呀。”
“王爷,老奴扶您上去。”
“王爷,今日车内点的熏香可还行么?”
倒是皇帝,他觉得他似乎气场都变了。
皇帝如此隆重装扮,按理说应该很华美才是,但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