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水不死心,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对上孟逢冬阴沉骇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夏椿注意到她不安分,挥了挥拳头,见她垂着脑袋躲在孟若水肥胖身子后面,冷哼一声。

“陈鸣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是工农兵大学的同学,相处了两年,他对我很好很好!我能看出来感受到!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要去见他一面!”

夏椿这才听到负心汉的大名,突然觉着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孟逢冬,陈鸣这个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顾二叔在地质局同事的儿子,一家人下放到农场改造……”

在顾二叔的担保下,陈鸣的父亲将参与开凿大山建造水坝的工作任务。

孟逢冬记性好,并且他和陈鸣还有所交集,知道他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对象,为了不拖累她二人只能错过。

“在哪里?陈鸣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安宁眼神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整个人犹如枯木逢春,焕发生机。

安副厂长拧眉,想开口阻止,安妈拦住了他,夫妻二人知道无法阻止女儿去找陈鸣。

安家人和夏椿和孟逢冬真诚道过歉后离开,孟国栋和孟家姐弟脸色灰败,一直躲在屋里的陈阿妹摔摔打打,到手的工作和好处没了,还碰上夏椿这样的硬茬子,这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闹了这么一通,刘丽站在儿媳和儿子身后,终于盼到有人给她出头,受气包的腰杆总算硬起来一些,暗自抹泪。

“善水还在外面,妈去接应一下,等他回来咱们一家四口去国营饭店吃团圆饭!”

刘丽话音刚落,一个瘦麻杆少年从外面进来,孟逢冬离开的时候他十岁,到了记事的年纪,现在愣愣地盯着哥哥 ,嘴唇喏喏做出叫“哥哥”的口型,却没声。

“善水,快过来,这是你哥哥和嫂子!”

刘丽擦干净脸上的泪,上前拉着少年过来。孟善水个头高,但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棉袄里的棉花少得可怜还攒到了一块儿,一点也不保暖。

“善水的嗓子被烫坏了,这两年妈带着他看了不少医生都没治好,妈无能,对不起你们兄弟,你自小身子骨弱,善水现在成了这样……”

夏椿目光落在孟善水脸上,少年察觉后会以羞涩一笑,“叫”了一声嫂子。

明明和弟弟峒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峒子身强体壮,活泼贫嘴,孟善水却瘦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夏椿上手摸了摸少年的喉结,让他张开嘴打量了片刻,内心觉得十来岁的孩子再调皮总不可能把嗓子烫坏,多问了刘丽几句。知道是当年发生意外后,孟善水失踪了几天,送他到医院的好心人说孩子当时一脑袋血,嘴巴被焦炭烧得血肉模糊,从医院回到家后经常性发烧,差点没烧成傻子。

孟逢冬受以前生活环境影响,不觉得这事是意外,扭头盯着孟国栋和孟家姐弟看了半晌。

“看什么看?难不成你觉得是我们姐弟害得孟善水成这样?他起码是爸的儿子,和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又不是畜生!”

孟若水理直气壮,看起来不像说谎,孟秋水同样如此,唯有孟国栋顶着孟逢冬犀利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神,目光躲闪,不自在地错开他的视线。

“他是我亲儿子,和你不一样,他的孟是随老子的姓!”

孟逢冬亲爸也姓孟,说起来还和孟国栋是远方亲戚,当年是孟家人介绍给刘丽的二婚对象。

未免打草惊蛇,孟逢冬在没有掌握证据的时候暂时放过孟国栋,夏椿知道母子俩没有吃饭,而厨房的饭菜早被那不要脸的孟国栋几人吃光了。

她干脆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做了三道菜,期间孟善水跟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打下手,孟逢冬都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