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海,早不复为三矣。《禹贡》又何以仍称三江分别入海?公子矜才炫博,可立论未免过于凿空了吧。”

我去?!

懂行啊!!

只不过这话中带刺是什么意思?

王扬平日学术取径最重文献学,今天竟然被人说“凿空”!

所谓“凿空”就是凭空穿凿,牵强附会。

对于一个学者来说,被评价为凿空,可是莫大的耻辱啊!

不过这也怪王扬自已聊爽了,取苏轼的论点随口言之,却没注意立论的严谨。

如果是平时,王扬大不了承认自已立论不太严谨,但现在不行。

此次必须技压全场,不然达不到最好效果!

王扬当即反问道:“合而为一为什么不能称三江?江水西来,至金山则有三泠之别,好茶者重水味,言三泠相杂而不能欺,是水虽合而味不合之义,则江虽合亦能分别为三。”

“三泠?什么三泠,典出何处?”谢星涵问道。

王扬暗道失言,三泠是唐代茶道极精时方才有的说法,现在引用就太早了!

谢星涵见王扬踟蹰不答,眉头一皱,嘴角微撇,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不会是编的吧。”

刘昭、庾于陵一起看向王扬。

注:王扬说到后来为震住刘昭屡引奇论,其中有的论述并无实据,只是一种推论,并无确证。不过高妙的推论最能动人心,无论正确与否。清代学者讲学问做到一种境界时有“独断之学”。所谓“独断”,就是在没有确证的情况,一言断之,说这个对就是这个对。是深厚学养陶冶出的一种直觉,天才妙悟,俱在一个“断”字。对此感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读陈寅恪先生的《桃花源记旁证》或者《读莺莺传》,这两篇文章的结论都未必对,但能感受推论的魅力和精彩。

第34章 公子通诗否

王扬感受到刘昭、庾于陵的目光,马上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一时间忘了书名。我换一个例证就是了。《禹贡》篇内就有。汉水至夏口已入于大江,汇于彭蠡,而《禹贡》仍然称之为‘北江’。江水与汉水合流,汇于彭蠡,《禹贡》仍称之‘中江’。江、汉既合而犹有‘北江’、‘中江’之称,我论三江合一仍称三江,又何不可?”

谢星涵不依不饶,不打算给王扬留一点余地:

“即使可以也不能证明你说的就对。《汉书·地理志》以从吴县南入海者为北江,从芜湖至阳羡东入海者为中江,从毗陵东北入海者为南江。此即《周礼·职方》言扬州‘其川三江’之意。《汉书》与《周礼》合,这是确证。你虽别出新说,却无实凭。高下立判!”

可以可以,这妹子挺厉害。

但咱们只是讨论学术,你火药味那么浓干嘛?我招你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