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文深就用不了他王之颜?!
说不定将来还能上史书,成为一桩美谈呢!”
颜幼成是受了柳惔之托来开解柳憕的,但柳惔本意只是让颜幼成陪柳憕出门逛逛,分散下注意,寻思弟弟多出去走走,说不定慢慢也就释怀了。
可柳惔完全没想到,这颜幼成竟然另辟蹊径,直接给了他弟弟一个全新思路!
注:官职转迁路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法令不会明确规定某官某职的特定晋升途径,但事实上却有不少相沿成习的规矩和惯例。这是职官制度运作中潜藏的结构性存在。
比如颜幼成为什么说柳憕很快能升到尚书左丞(可以简单理解为国某院主管监察的秘书长),因为南朝时如果在实权公府任要职,就是容易升到尚书左丞。
但想从尚书郎直接升左丞就很难了(虽然是同一个系统的调动),尚书郎一般都得出去转一圈,然后才能回尚书省做左丞。一旦由尚书郎直接升左丞,就叫“超迁”或者“超拜”。升到左丞后一般会转到门下省做黄门侍郎,或是做御史中丞(可以简单理解为监某部某长),有了黄门郎或者中书侍郎的资历,就可以去做很多人争着做、握着人事大权的吏部郎了(类似于组某部副某长)。
不急,这些仕途隐规则后文会一点点勾勒出来的。
第142章 狡虎何曾不啖人
柳憕心思几转,觉得颜幼成的话非常有道理!
最主要是让他终于找回了那种久违的优越感!
这就是颜幼成这番“劝解词”最成功之处了。
柳憕的最大心结在哪?
不是女人,不是牛车,而是优越感没了。
对于柳憕这种天之骄子,一路得意,顺风顺水,向来以才学聪明自负,结果遇到王扬,清谈输,论兵败,斗诗惨败,一而再,再而三的大铩其羽,这种各方面被压倒的感觉是他不能接受的。
人就是很奇怪,他可以接受王融对他的各方面碾压,因为大部分才子都被王融碾压。也可以接受京中各有擅场的才土们在各自最擅长的领域盖过自已。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王扬对他的各种“胜利”。
或许是最开始心里给王扬的定位定的不高?又或许是王扬此前名声不显?再或者是王扬接二连三地让他和他阿兄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但不管怎么样,王扬把他的骄傲自尊都打碎了。
连他自已都不愿承认,他其实已经开始害怕王扬了。面对王扬时,再也找不回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可现在经过颜幼成这么一说,他愕然发现,其实自已还是凌驾于王扬之上的!哪怕王扬才华再高,也改不了这一事实!
并且如果真能把王扬收在麾下,那王扬就是他的下属。
谢星涵和自已平辈论交,她父亲谢朏论位论势,虽然比不上自已父亲,但毕竟是中书令,谢柳两家一向也是分庭抗礼,她谢星涵会看上柳家的门生?
如果真看上了,那就随他们去好了!到时看着她和王扬给自已行礼,看着他们为了前途讨好自已,就让她一直在后悔中度过。
柳憕越想越愉快,不愧是“快诗手”,兴奋之余,心中成歌诗两首:
“狡虎何曾不啖人?天教降伏自通神。碧霄纵跃青云外,始知天师是此身!”
“曾观恶虎万山中,踏断重关百丈虹。只恐道旁逢柳憕,也须低首拜英雄!”
(柳憕认为王扬狼子野心,又姓王,故诗中以虎喻王扬。世传张天师骑虎,故柳憕以天师自比,畅想降伏王扬,纵横乾坤。)
颜幼成看柳憕自已在那儿面露笑容,颇显诡异,心道:该不会因为被王扬刺激得太厉害了,所以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