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征胡,撷月原想随凤篁一起去。但考虑到自己身份敏感,只怕被有心人得空在皇帝面前谗言,只得忍了,临行前一夜缠绵,万般恩爱自不必说,撷月枕席之间,尤其叮嘱凤篁千般小心万种在意,唯恐他趁四公子不在身边胡闹惹事。可凤篁呢,在他身上都答应得好好的,他说什么便应什么,等一到西域,便将一切忘到九霄云外,以千骑人马,竟敢深入敌后,是可忍,孰不可忍?撷月检视凤篁的伤处,想起这些便心里气急,脸上自然也没好神色。
凤篁这时却学会察颜观色了,裸着半身倒在他怀里,哼哼叽叽地喊疼,手也不规不矩地在他身上乱摸。
撷月不动声色,打掉他的手,冷冷道:“绯怜说了,王爷体内余毒已清,没什么大碍,只是前阵那些御医的药补得太猛,有点虚火上升,让王爷清心静养,又给王爷开了扶正固本,补中益气的药,我命下人煎了,一会儿就给王爷端来。”他边为凤篁重新穿上衣裳,边道:“王爷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要是万一裂开,疼还好说,只怕以后会留条又长又丑的疤。”
“啊?”凤篁立刻被吓住:“真的会留疤吗?”
“若用羊脂玉和南海珍珠配成生肌散。等痂脱疮落,每日以此药涂抹伤处,日久可以使伤疤消失。但如果让伤口裂开再长,以后就不好说了。”
“可是……”凤篁咬咬嘴唇,低声道:“可是我想……”
“那是虚火上升,忍着。”
“撷月你……唉!”凤篁叹气,“青辰呢?”
“我过来时看到他在后院空场上练武呢。说实话,青辰公子的刀法确实出众,王爷这一刀挨得一点也不冤枉。”
“什么话?难道我活该被砍?”
“王爷练武从不用心,受点教训也好。”撷月语气冷淡依然,嘴角却忍不住带出一丝笑意。他替凤篁结好衣带,问:“要不要我陪王爷出去走走?”
“好呀!”凤篁笑道:“我们去看青辰练武。对了,干脆你和他较量一下,怎样?”一路笑语不绝,走向后院。
青辰见两人联袂而来,轻轻吹声口哨,收刀凝身,向凤篁一笑:“今天好兴致,这么早就起了?”
凤篁扮个鬼脸:“我从不赖床,只是在马车上,醒也在你怀里,睡也在你怀里,只好偷懒。”
“是,是,是。”青辰半真半假地向凤篁一躬,笑道:“是小人伺候不周,王爷见谅。”
“呸!”凤篁笑啐一口:“你别得意,你斩我一刀,射我一箭,今天可有人给我报仇了。撷月,好好给我争口气!你要输了,只怕我们要被他欺负一辈子。”
撷月也不推辞,从腰畔解下佩剑平举胸前,向青辰道:“龙公子,请!”
青辰微一拱手,道:“四公子,小心了。”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已拔刀在手,闪电般地向撷月当头斩去。
撷月闪避不及,忙连鞘举剑架住青辰这一斩,随即抽剑反击。两人来往几个回合,撷月渐渐看出青辰刀势迫人,但十招里有九招半是攻招,防守全靠灵活的步法与身形,于是寻隙卖个破绽,乘两人身形交错之际侧身回剑,直击青辰后背,满以为这一剑定能削下对方腰间丝绦,却听“锵”的一声,这一剑,竟被架住了。
撷月扭头一看,顿时面无人色青辰竟同样以背手回刀的姿势架住他的剑两人的手势,刀剑的角度,身体的姿势竟然分毫不差!
“回龙斩?!!”撷月脱口而出,这一招是李氏的家传绝学,青辰为什么会?他直瞪着青辰再也转不开眼睛,表情惊异不定。
“是,回龙斩。”青辰潇洒一笑,收刀入鞘。“你是李隐的儿子吧?李隐……还活着。”
“他,为什么……”撷月脸上白得一点血色也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