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婆婆竖起手指在嘴唇边，示意不让我说话。

小惠着急的先开口说：二妹，不退票了，你还是回来吧。妈那边已经让我哥找好了护工。明天护工就上班。我妈你伺候不了。

还没等我说话，婆婆直接挂了我的手机。

婆婆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此时我和小惠在她心里都成了骗子。

婆婆吃饭吃的很香，看我楞在原地，她指着饭菜说：还不赶紧吃饭，发什么呆呀。等会吃完饭，你就去超市买点东西带回去给你爸妈，别说，你爸妈没啥文化，可你妈那个人我挺喜欢，会说话，见人就笑。不喜欢你爸，自私，乡下人习气很重。但毕竟是亲家，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等会我给你一千块钱，你看着去买。

婆婆边吃饭边说，也不看我，也不让我插嘴。

赶紧坐下吃饭，吃完了，赶紧去超市，我就不陪你去了，我太累了，要休息。婆婆边说边喝汤，说了句：不错，这个西红柿汤就你会做，好喝。

妈，你喜欢喝，我就经常给你做。

行了，别哄我了。你走我也没拦着你。都走吧，没有人愿意陪着行将朽木的老人，我懂。没你们我自己一样能活着。有你们，也许我活的好点，也许我活的还不如以前。走吧，儿子都靠不住，儿媳妇怎么能靠的住呢。婆婆说完苦笑了一下，放下碗，推着轮椅离开了饭桌。

我都吃饱了，你还站在那干嘛？我儿子看见又该说我欺负你了。唉，你说说，我的儿子怎么偏偏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呢。要说，还是我教育的不好。婆婆没转身，一直在不停地唠叨。

婆婆的语气带着点戏谑。但能感觉出来她没有生气。

我坐下来吃饭，没啥食欲，满脑在想怎么说才能让婆婆相信，我 不走了。

我吃了半碗米饭，剩下的直接泡西红柿鸡蛋汤。

婆婆不知道啥时候从卧室里出来，我竟然一点没察觉。她给我饭碗边放了一千块钱说：赶紧吃，吃了就去超市买点西安特产，你看着买，别太小气，钱不够你就自己添点。

她说完就推着轮椅转身走了，根本不管我的反应。

看着饭桌上的一千块钱，我不知所措。

也没心吃饭了，我收拾好厨房，就出门了。

我想出去给小惠电话，免得在家被婆婆听见。

走的离家比较远了，我确定婆婆没跟，也不可能听见。（我被她整的快神经了。）

电话里，我再三强调让小惠退票，因为婆婆的反常让我内心不安，隐隐约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又没法用语言来形容，说多了怕小惠想歪，我只能命令他退票。

给小惠说好了，我去超市转了一圈，买了点葡萄干，这是婆婆最喜欢的零食。

走到婆婆家附近，一群人围在家门口，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一辆醒目的 120 急救车堵在门口。

我还在想谁家的人病了，就看见 120 上的救护队员拿着担架进了婆婆家门。

我从人群中挤进去，周围的人有认识我的，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也不想听。

我冲进屋，跟着救护人员进了婆婆的卧室。

婆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觉，又不像睡觉。

救护人员拍拍婆婆的肩膀，婆婆没任何反应。

我着急了，冲过去，抓住婆婆的手喊：妈，妈，你怎么了。

救护队员一边拉开我，一边问我：你母亲之前有什么症状？吃了什么？有什么过敏？有没有老年病，比如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什么的？

我一边摇头一边回答：没有，都没有，她只有一个医院查不出来的，突然会头疼头晕。刚才，半个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