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要问你们去问,之前不都是你们在问吗,啥都不告诉我,还说什么保守治疗,我这种肺病最好的办法就是换肺,我打听了,换肺在咱们这做不了,要去上海,准备一百万就差不多够了。”王春生说出的话是句句惊人。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说。
“这里也治不好我的病,我要出院,明天就出院。二妹,你给我联系上海哪家医院做这种手术好,联系好了,你们姐弟商量谁去上海陪我,你妈就别去了,耳朵也不好,又不识字。”
涛儿有点着急地说:“老爹,要不,咱们去成都华西医院吧,多年前,你的肝炎不就是在成都给治好的吗,咱们去成都吧,大嫂就是华西医院外科的护士长,我们直接找她,不是更方便。现在到医院看病,没有关系,你就等着吧。”
涛儿嘴巴里的大嫂是成都大姨妈家的大儿媳妇,在成都华西医院工作。
“也行,去成都。成都如果也不能做,再去上海,上海的医疗技术是全国领先的。”
“北京的不是更好,中央领导人都在北京,去北京才是最好的,反正你有钱,折腾呗,我是没办法请假,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要请假就等于把工作辞了。你们两个商量吧,”兰兰笑着说。
“爸,这件事你先别着急,让涛儿把你的检查结果先传回去给大嫂,让那边的医生先看看,你这样的情况是否适合手术,我呢,也同时给你咨询上海那边的医院。”晓晓本来想说换肺手术,父亲的身体不允许,而且目前并没有普及,也不是传说中的有那么长时间的寿命,而且手术风险非常高,术后的恢复需要长期服用排斥的药,最关键的是父亲这样的身体就算能上手术台,估计下来的希望都不大。
但她没说,她知道现在说这些就会让父亲认为自己不想管他,害怕给他花钱。
王春生的自私在面对儿女的时候,表现的没有丝毫的隐瞒。
“出院的事情,咱们听医生的,这几天打针吃药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吧,你要尽量治疗的好些,这样,回家了恢复的更快,如果身体太差,飞机都不让你坐,火车都是两三天,又怕你吃不消,所以,再也不着急这几天,爸,先配合把医院的这个疗程治疗完,咱再回家,行吧?”晓晓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上面的话,拿给父亲看。
父亲在病房里说话嗓门非常大,他的耳朵背,他声音小了自己听不见,就觉得对方听不见,每次住院家里人都会给他说无数遍,声音小点,我们能听见,可没有用,只要说话,他的嗓门就是高声大喊。
晓晓她们每次都要不停地给人家医生护士及同病房的人解释,老爷子耳朵背,大嗓门习惯了。
王春生看了晓晓写的内容,点了点头说:“好吧,就先听你们的。但我一定要去成都或者上海,听那边的专家医生怎么说,他们有办法治好我的病,我还想多活几年。”
都是谁跟父亲说的,什么再多活几年。王晓晓觉得父亲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之前大家都瞒着,包括母亲都不知道父亲病情的严重性。父亲怎么就突然如此担心,害怕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晓晓每天白天都跟母亲在一起,晚上兰兰下班把母亲接回家,就算母亲有机会给王春芬打电话,也不会说这些的。
涛儿每天晚上值班,也不太可能给王春芬说这些。
最大的可能就是兰兰给王春芬说了实情。
晓晓拉着兰兰从病房出来,到楼梯间。
“你是不是给王春芬打电话说老爹的病情很严重,最多三五年的活头?”晓晓看着兰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