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尼跟别人过去了，就我们娘俩，那日子过的，你都不知道有多难。”春芬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你家不可能两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吧？妹妹，我都不相信。”

“你可以去问问哥哥，我的日子好不好过，我到现在还借着哥哥的钱没还呢，但我一定还要还的，哥哥再有钱也是哥哥的，借的就是借的，必须还。”

“两千块钱你随便能拿出来的，你看哥哥家，家里随时都放着六七千块钱，你家不也得放着两三千呀。”

“那些钱就算有，也是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活费，给你了，我们四个人吃啥喝啥。姐姐，你还是回家问你家老大借吧，他才是最有钱的。”

“唉，我张不开嘴呀。”王春兰低头有些为难地说。

“你家老大上大学，是你辛苦供出来的，现在正是汇报你的时候，有啥不好意思的，他是你儿子，你有困难找他理所应当的。”

“唉，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他说。”

“实话实说啊，为啥要问他要钱，要钱都干啥，给他讲清楚，他怎么会不给你。”

“你不了解我们家老大，可厉害了，我和他爸都有点怕他，他爱教育人，经常教育我们，我们都多大的人了，他爸怎么说还是学校的老师，还当过校长，他只要回到家就说我们这不该，那个不该，烦人啊，所以，不愿意找他。”

王春兰家的老大现在出息了，老两口开始很得意，毕竟在那个偏僻的农村，能走出来一个大学生，是件值得荣耀的事情。

老大自己也很争气，对父母对弟弟妹妹都很关心很照顾。

王春兰夫妻农闲的时节染上了麻将赌钱的毛病，村里的人都知道她家现在有钱，打麻将的时候，人家几个人合起来一起对付她，尽让他们夫妻俩输钱，最开始几块、几十、到后来干脆几百的玩，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这件事，老大有所耳闻，回到家说了他们几次，不让他们出去赌钱，可王春兰夫妻表面上答应，等儿子走了，他们继续。

现在就需要补这个窟窿。

王春兰夫妻俩不仅没有存款，还欠了一屁股赌债。

此次出来的两个目的，第一躲债，第二要钱。

家还是要回去的，毕竟王春兰的婆婆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一个人在家守着老房子，她还是有点担心。

王春兰是十二岁就进了戴家，是去当童养媳妇，她手脚麻利会干活，十七岁就生了大儿子，这个戴家的老婆婆一直对她不错，脾气温和，从不说她，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戴家四个儿子，王春兰嫁的是戴家老三，他当时已经二十岁了，家里太穷，娶不上媳妇，王春兰进了戴家，到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戴老太太就安排两人同房了。

生活条件太差，王春兰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十五岁了，那以后就成了戴家老三名副其实的媳妇了。

不管怎么样，戴家给了她一个吃饭睡觉安身的地方，戴老三性格柔弱，凡事都依着她，她也就安心在戴家过过日子了。

王春生离开老家几年后，第一次回老家，找到王春兰的时候，看到她在戴家过的还算不错，也放心了。

穷是那个年代每个中国老百姓家的特点，只要不受气，不被欺负，不挨打挨骂，就算好日子了。

王春兰当时也觉得自己的命运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有去福利院，没有像弟弟妹妹那样又送去别人家寄养，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在戴家，大家伙都对她不错，没有因为她是童养媳妇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