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姑特别恨这个婆婆，曾经说，等她老了，想找自己养老，想都别想，她是坚决不会管她的。

也许这就是自己种下的因，最后自己承受果吧。本来小姑父的这个父亲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对小姑父从小就不好，基本没啥感情，小姑父此时干活去，多少还是因为那个老太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小姑带着那三大碗菜，跟在小姑父身后回家了。

晚上，厨房里，晓晓和小惠包饺子。

晓晓给小惠说：“你都不知道我们当时住在我小姑家，是在哪里住的。”

“不是在厨房吗？”

“对，厨房，那个厨房吊死过人。而且冬天窗户关不严，窗户缝和玻璃上都是厚厚的冰，晚上睡觉，被子要睡两三个小时才能热，炉子的火不敢压死，怕中煤气。我就每周盼望着回家，只要回到家就能吃一顿好吃的，睡一个好觉。家里我妈做的饭多好吃啊，床也是干爽软软的，房子里也是热乎乎的。你知道吗，到了周六，上午最后一节课就是打扫卫生，然后我们回到小姑家就开始挑水洗衣服，要把这一周的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出来，我姐负责挑水，从河边挑回来上二楼，我在房子里洗衣服。干完活我们就跑了，就是没车，我们走路也要回家，二十二公里，走回家就是天黑了，但那时候大多数时候运气都挺好的，能搭上便车。”

“为啥不等星期天回来再洗呢？”

“为啥？星期天我们回来基本都是天黑了，洗了衣服晾到哪去？火墙就那么大点，挂不了几件衣服，只有周六我们在，抓紧洗出来，因为我们要洗的有时候不是自己的衣服，是我小姑全家人的衣服，最开始，她只是把小龙的衣服拿过来让我们洗，后来干脆全拿过来让我们洗。我最害怕洗小姑父的衣服裤子，那么大那么重。”

“你胆子挺大的，那么小不害怕吗？”

“最开始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已经考完试了，是邻居给讲的，所以后来，偶尔再去小姑家，也再没住在那个厨房了，基本都是说完事就跑，哪怕是走路。”

“你还挺能走路的呀。”

“小孩子家不知道累，就算走了十几公里，腿酸疼两天就好了，下次接着继续走。现在你让我走几公里都走不了了，你想想在孩子心里，自己的家有多大的分量。”

“很少听你说你在小姑家的事情，我听爸说小姑背后告状说你上初三不好好上学，谈恋爱，呵呵呵。没别的意思啊，是瞎聊天，突然想到爸说的。”

“嗨，那是我的班主任故意造谣，我们山里的孩子都单纯，男孩子女孩子一起玩做游戏，跳皮筋扔沙包都太正常了，谁知道到了二中，人家都是一群早熟的孩子，我们班是有一个男生给写信，可人家只是在问学习的问题，如果说这个算早恋，那这样的早恋是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有。我的班主任以此为证据，给我小姑说，如果我不早恋，会考的更好，之后我小姑就搞到我父亲那，我父亲是在几年以后再一次我惹他生气的时候才说出来的。好玩吧，早恋，我要在学校早恋就好了，就没你啥事了。”

“谁说的，你就是老天为我定做的，你就是属于我的，这就是命，你不是特别信这个吗？怎么现在又不信了？”

“信呢，这就是缘分吧，也许上辈子就和你认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在我妈商店，你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军装，望着我笑，当时我就在努力想，是在哪里见过你，怎么感觉这笑容很熟悉，要不，你怎么看见我眼神也不陌生，好像认识我一样。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冥冥之中，有一支神奇的手在左右着我们的命运。”

“我咋没听你说过，你现在才说，当时我要知道，我早就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