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头应下了。
这件事让陆柳心里不痛快,晚饭都没吃下几口。
饭后,赶在宵禁前,街上还有一阵热闹,黎峰跟他一起抱着孩子出去溜达溜达,在路上给他买了桂花糕吃。
新年新下的桂花,香得很。
陆柳记得哥哥爱喝桂花茶,想寻棵桂花树,收一些桂花,他晒个茶给哥哥喝。
想到哥哥,陆柳叹口气。
“都是嫁书生,怎么会这样?”
黎峰说:“这种才是常态,像你哥那种是少数。”
黎峰是男人,常年在汉子堆里打滚,知道男人都在想什么。
家里定下的亲事,大多人都是将就,他需要个媳妇夫郎,所以听话娶了。家里家务有人料理,双亲有人照顾,孩子有人生,夜里睡觉有人暖炕。到了外头,又是另一套,眼睛都追着别家的媳妇夫郎跑,说喜欢这样的、那样的。
现在到了府城,他在码头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听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愈发觉得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仅仅是过好平淡普通的每一天都很难。
柴米油盐,铜板银钱,会消磨掉许多热情和耐心,外面的诱.惑又太多了。
对黎峰而言,夫夫的缘分是修来的。互相都让一步,什么事都好办了。
在他不知道换亲之事的时候,他看见陆柳的态度软和,一天天笑眯眯的,给他把家里料理好,知道陆柳想跟他过日子,所以骗婚的事,他愿意认下。
两人遇上事,你帮我,我帮你,走得快的等一等,走得慢的学一学、赶一赶,互相扶持,没什么不能过的。
陆柳是外村嫁来的,不懂山上的事,也不懂打猎的事,黎峰就常跟他说。一件件说着,一样样讲着,陆柳后来融入到寨子里,说着这些事,都不觉陌生。
他不懂书生的弯弯绕绕,但他跟陆柳都是从大字不识,到现在认得数百个字。以前夫夫俩就说过日子,现在还会聊点学问。
要说他俩不是书生,那就看谢岩和陆杨。陆杨懂得多,但绝不算是肚里有墨水的人,他俩也是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互相尊重喜好,慢慢引导。不说学多深、学多好,至少能有话聊。
但很多人都没有耐心去教人,也没耐心等待。长久以往,心远了,互相生厌。
黎峰说:“我瞧不上姓刘的,再不喜欢,也是家里人,是房里人,怎么能那样磋磨?对个牲口都没这样冷淡。话也不说,问就发脾气,谁拦着他写休书了?又想要夫郎照料,又看不起人。他读几本书,就了不起了,圣贤教他这样做人?他一天教他夫郎一个字,几年下来,他夫郎都能读《千字文》了,不算白丁。什么都不想付出,就想得一个样样如意的好夫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陆柳也这样想。
夫夫俩往外走一条街,看见小贩收摊,他们就往回走。
小麦想要彩色纸风车,给他买了一个。壮壮见状,也伸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