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说:“月底我生辰,我请客摆酒,你一定要来吃饭,我介绍你们认识。他们性子都不错,也会讨论商务。让百姓吃饱饭,需要良策,说白了,要么增产,要么富民,就是挣钱。我说你是在私塾读书的,先不提你家的生意,你看这样行不行?”
乌平之垂眸想想,过了会儿才说:“好,我到时会去赴约。”
谢岩笑了,说:“这次就不用备礼了,来吃饭就行。”
乌平之也是点头。
他们没赶车,夜深一点就要走。
乌平之送他们到大门外,一路叨叨叨地嘱咐陆杨:“这个银子真的不多。你谨记我爹跟你说过的话,我也跟谢岩提过很多次,钱挣多了,没什么意思。你不要被冲昏了头。”
陆杨知道的,“放心吧,我会好好想想的。”
夫夫俩告别乌平之,一路疾走,到家时,陆柳跟黎峰坐在竹床上等着他们。
陆柳在竹床上挂了帐子,先等回来了黎峰,招呼人吃饭洗澡过后,又坐外头等陆杨和谢岩回家。
地上放着一盏灯笼,上面有陆柳和黎峰的画像。搬家时他拆了纸,一并带来了。
陆杨还让他俩别出帐子,陆柳却动作飞快,下地穿鞋,朝他走来。
“哥哥!吃饭了没有?我还热着饭菜,要加点不?”
陆杨吃过了,谢岩就近朝着他们家里喊了一声,跟娘说回来了,有事跟黎峰说,待会儿到家里。
竹床太窄,巷子里也不适合谈事情,他们进屋说。
陆柳给他们上茶,拿了几根黄瓜过来,一人一根咬着吃。
陆杨简要说完乌家之行的事,说:“商号的事,过了这阵子,我们再好好规划。去大集摆摊的事,你俩也商量商量,去不去的,都说说意见。”
谢岩比较在意安全问题,问黎峰:“能去吗?最好是哪天去?”
黎峰不能给准话,他说:“迟两天,最后一天去,有送货的弟兄来,叫几个人跟上。”
陆柳问:“要是府城的商铺不借货呢?”
陆杨说:“不借货就算了。能有多少算多少,本来就是白捡的摊位,意外之财。”
晚上就聊这几句,明天再看。
陆杨跟谢岩回家,跟娘说说话,分别洗澡,回房后,到书桌边坐会儿。
谢岩要写功课,陆杨则在看信纸。
他从前有过很多思考,都在纸上记着。
今天乌平之说得多,谢岩也都写下来了。
这两天,陆杨因眼界开阔,内心也膨胀了,他不敢轻易做决定,要看看从前走过的路,也看看以前都有什么想法,做到了哪些,又有什么没做到。
他最初是想当大商人的,后来他知道大商人会成为“大掌柜”,是帮人挣钱的人。他们小家小户的,没背景也没家世,自然是做小生意最好。
这么点人,开支小。小富即安。能度日,能攒点儿,就足够了。
现在他对“小富”有了思考。
他从前认为乌家是大富之家,以乌家为对比,他一年能挣个一千多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如果是跟洪家比,这显然不够。以洪家为对比,那什么程度算小富?
他看乌平之说起“万两”银子时,口气很轻松。想来乌家还有许多财富掩盖在布庄之下,不显山不露水。
陆杨又复盘今天的谈天内容,提笔蘸墨,拿了空稿纸梳理他的想法。
他还是有着市井里带出来的习性,对于铺面、作坊,会有全包揽的惯性想法。没想到去入股。
再是银子。他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没钱就攒。
他已经做过尝试了。他不会刻印,就请人去刻印。他没有货物,就跟有货的人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