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说不出来,一些粉末加水搅拌,慢慢就变成透明的糊糊,吃着香香甜甜的,嘴里没怎么嚼就吞进去了。他一次能吃一碗。
前阵子,还往里加了些核桃碎和花生碎放进去。新晒了桂花,也放些进去。还是好吃。
“等回家,我给你们冲来吃。”陆柳说。
他常吃的东西,哥哥都给他收拾了一些带上。藕粉还有一斤多,够吃了。
黎峰回头看看车上的东西,说:“陆杨对你真是没话说。”
陆柳连连点头:“对,我来县里以后,哥哥都没怎么去铺子里,每天都要带我出去走走,我们常去茶楼听书,也看过杂耍和皮影戏,我还去衙门附近转了转。就今天,还到乌老爷家吃席了。”
话题绕一绕,陆柳又回到正题,问他扛大包的事。
他还提起黎峰的衣裳看,无袖的衣裳,肩头拎一块布料,就能看见肩上的皮肤。
扛大包会磨肩膀,黎峰干活卖力,肩上还有红痕。路上养了几天,只剩浅浅的印子,再过两天,就没了。
陆柳摸摸,突然无言。
养家真是辛苦,挣点银子真是不容易。
他要是跟哥哥一样厉害就好了。
到陆家屯路口,陆柳看看天色,没回家看看。
明后天看看黎峰有没有空闲,他们回家送节,他再看看两个爹。
走这一阵,他腰酸了,坐不住了,就挪挪屁.股,坐到黎峰身后,把腰枕夹在两人之间,靠着黎峰的背歇歇。
过了陆家屯,一路直走,只剩黎寨一个村子。
陆柳很早的时候就好奇了:“大峰,我们这里为什么会修官道?到了山里,就没有路了啊。”
黎峰说:“修到山里,剿匪用。”
“啊?”陆柳疑惑,“什么匪?我们山上有山匪吗?”
黎峰想笑:“你来得晚,土匪都从良了。”
陆柳震惊。
“啊?!”
黎峰说:“那都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哪有什么土匪?”
陆柳还在震惊,他都没听说过这个。
黎峰就跟他解释:“都说占山为王,不然这么大一座山,哪能由着我们捡银子?后面一代代的当猎户,男人死的多了,不成气候了,又分了些地。”
陆柳目瞪口张,望着眼前宽阔的官道,好一阵才说:“这条官道是为我们山寨修的啊……”
黎峰问他:“是不是怕了?”
陆柳摇头,都没土匪了,还怕什么?他就是震惊。
难怪常听他们说这个猎区、那个猎区,别的村子分田,他们分山,真是厉害。
夫夫俩聊着天,到了新村。
拐到小路上,没走多久,就看见三苗等人在路上跟人扎堆吹牛,说府城的二三事。
见着黎峰带夫郎回来,他们都笑呵呵打招呼。
黎峰让他们少吹牛:“地里的耕牛都被你们吹跑了!”
兄弟之间,听得懂暗话。
水匪的事,他们谁也没说。
双份的悬赏,合计八十两银子,五人平分,一人十六两银子,把他们高兴坏了。
财不露白,他们都懂。卖菌子挣的钱要分账、交商税和关税,每个人都不算多,吹这个,寨子里的人不会多想。毕竟他们卖菌子,不用奔波,也能挣钱。
出了新村,山寨就近了。
陆柳看着熟悉的山路和房屋,脸上笑容真切。
他爱这座山,对这个山寨有归属感,这里有他的家和家人。
回到寨子里,随处可见熟悉的面孔。
寨子里没有办学堂,小孩子们满村撒野,有些自己玩,有些追着狗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