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也会摸摸他的肚子,贴着肚皮听听声音。
他们长得太像了,陆杨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怀孕的样子。
那么大的肚子,那么瘦的身子,细细两条腿,都支应不住,身子没法保持平衡,被压着后仰,压得腰腿都发酸。
他还不能静躺着,还是要活动活动。太难了。
陆杨说:“我要是怀孩子,就生一个。宁可多生几次,这个肚皮太大了,你看得见路吗?”
陆柳也觉着大,等过阵子回了山寨,他就不会轻易出门了。
路不好,万一踩到坑里,被石子拌到,他哭都晚了。
兄弟俩聊一阵,迷迷瞪瞪睡了。
白天时,陆杨还带弟弟去俗话书斋看书。陆柳学认字好久,还没到书斋看过书。
书上字多,陆柳觉着他已经认识很多字了,翻开以后,还有很多像天书一样,看得他两眼发晕。
陆杨告诉他:“书面写的字,比我们平常说的字文绉。所以我才说,你们学会一些常用字,日常够用以后,就要开始学文章了。学几篇文章扫盲,以后就能自己买书看了。读书开智,都学认字了,一定要多读书,读好书。”
陆杨给他买了启蒙书籍,有《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三本。
百家姓好学,陆柳已经识得一些姓氏了。千字文里还有姓氏,比如“黄”。这三本书的“数字”,他都认得,他念念书名,发现唯独《千字文》的“字”不认得。
学认字这么久,不认得“字”。陆柳的笑止不住,看见书就要笑。
外头热,出来一趟不久逛。
他也没去过衙门,平常都难得经过,陆杨带他到衙门附近转转。
县城有寺庙,他们还去寺庙拜佛求签。
兄弟俩默契,嘴里说着不想臭男人,求签都是求平安,得两支上上签,把他俩喜得不行。在庙里留用斋饭,给了香火钱。
陆柳还是舍不得财,始终记得他父亲杀一头猪,只能挣一斤肉的事,往外给钱,他抠抠搜搜的数十个铜板,扔到功德箱,都一枚枚的放。
他明明对食物是大方的,十文钱买的饼子,他会意愿分享。
陆杨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没急着说他。
寺庙在城区角落,相当偏远,从城区回来,天色已晚。
他们回家吃饭洗漱,晚上坐在书桌前写信,陆柳写着写着,就要问陆杨某某字怎么写。
他把他之前写的信带来了,上面画的圈圈,都被他填了字。原本他画麦穗的地方,一串的圈圈,还没让黎峰猜。
陆杨这时不打趣他,想念不丢人,去异地他乡讨生活,不说想念了,心中担忧是常事。
陆柳写信快,他每次收笔的时候,都看见哥哥还在写,他起初只是看着,后来会问:“哥哥,你都写的什么?我怎么没那么多话写?”
信写完了,陆杨就要笑话他。
“我没几句话写的,我在写旁的东西。”
写一些地位与能力的关系,写一些商人大小的思考,写一些他对未来的想法。
陆杨简要跟他说:“小富即安。有多大能耐就架多大的锅,多少人吃饭,就下多少米。人不能干超出能力范围的事。就像三水县的土地爷,管不了府城的事。”
陆柳“啊”一声,回望桌上的信纸,突然好心虚。
他们难得能相处这么久,陆杨想教他一些事。
“我这阵子跟着谢岩一起读书写文章,常听他说‘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旧书读熟了,自然就懂了其中含义。
“我又不考科举,没那么多书看,但我的想法很多。我一时不能确定哪种想法好,哪种想法合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