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和,观点却犀利。
他也在陆杨面前演示了一回怎样拆书。
一本书翻完,他放下笔,整体翻阅一回,拿起剪刀就挑线。
陆杨:“……”
这本书可不是什么五钱银子一本的便宜书,这是一两五钱买的,才拿回家两天!
他欲言又止,只是一瞬的犹豫,谢岩都开始拆了。
谢岩多年看书,经验丰富,书脊糊住的部分,他不会硬拆,更不会慢慢拆,他会直接把书脊分三部分,直直折开,拿剪刀沿着那道胶痕裁剪,弄完了,书薄了,他再比着边缘的痕迹,拿剪刀咔嚓咔嚓剪。
书本的格子在中间,四面有留白,到他手里的书脊,穿针在更边缘的地方,只要不跟原书比较,差别不明显。
他不喜欢这种装订麻烦的书,他最喜欢线装本,拆也方便,合也方便。
拆完这本,亏得他还记得那堆稿纸的内容,一堆纸里翻找着,又拼出三小堆。
他指给陆杨看:“这堆最少的,是我喜欢的,我要留着。这堆最多的,是很无聊的,我打算放着,以后没书看了,再来翻阅。好书要品,我爹那时候教我,说很多书是阅读时的阅历浅了,要等长几年岁月再看,这些就都放箱子里。最后这堆就是我不喜欢的,梅先生教我,我如果挑不出大错处,只私心说不喜欢,就让我多看几遍,要把我不喜欢的内容吃透。他说我缺的很多,只是县城太小,书生之间没有比较,这里多钻研,对我有好处。”
梅先生是私塾的夫子之一,是从县学告退,到私塾去当教书先生的举人老爷。以前在县学就教过谢岩,这次二人又当师生,也是缘分。
陆杨靠在椅背上,看他脸上都是笑意,说起这些东西很高兴,不由也笑了。
灯罩是用薄纸做的,蜡黄的色泽,透出的光很暖,照在人身上很是温柔。
陆杨想,要是他会画画,肯定会把这一幕画下来。现在的谢岩就跟小孩子似的,把他兴奋得不行。
他把三堆纸张放好,拿剪刀、木块来压着,从陆杨的绣箩里取针线,要把它们缝好。
他兴奋劲儿还在,跟陆杨说:“净之,我好久没拆书了,拆完了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