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自小就没小名,挨骂的时候叫赔钱货、贱骨头,挨夸的时候就是杨哥儿叭叭叭,哪有什么小名?
谢岩要问,他还想了几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名字。
谢岩说:“那叫小杨?”
杨跟羊同音,羊听起来就很弱小,陆杨不喜欢。
谢岩又说:“那叫小狼?狼是吃羊的。”
陆杨挑字眼:“我为什么要吃我?”
他明明也没承认他是羊。
谢岩再提议:“叫小陆?”
陆又跟鹿同音,鹿很贵。陆杨有点喜欢。
“那你叫我小陆,不跟喊伙计一样吗?”
谢岩也没辙了,问他:“不然给你取个表字?我喊你表字。”
小哥儿很少有取表字的,家里受宠,才给取。
陆杨有些心动,他小时候还渴望当书生呢。
他问:“取什么表字?”
谢岩的表字叫浊之,他给陆杨取表字叫净之。
一个不干净,一个不脏。
陆杨稍作思考,念叨念叨,感觉这名字还不错。
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他喜欢。
两人包着春卷,来来回回的浊之净之喊个没完,对视一眼都是笑。
他们这里吃春卷,多数是蒸熟的。
口感软嫩,但没有油炸的酥香。
谢岩带回来了书籍的销售情况,陆杨稍作思考,决定炸春卷吃。
这就四十多个,炸都炸了,大方一点算了。
弄完这里,等张铁吃完饭到前面来,他们夫夫俩就抓紧去炸春卷。
陆杨还记得陆柳嘴馋炸豆腐的情形,趁着锅里有油,他又去切了两块豆腐。
春卷估计等不到弟弟来吃,炸好的豆腐可以留几天,等黎峰来送酱料,让他一起带回去。随是切丝切块的炒菜,还是炖菜,亦或者白口蘸酱吃,都可以。让弟弟解解馋。
谢岩在灶屋转转,没见着羊肉了。羊肉卖得快。
他跟陆杨说:“这几天吃过鸡、羊、兔子,家里常有猪肉,我下次给你做猪肚汤喝吧?”
陆杨求他别做了:“我连着吃这些好的,晚上睡觉都烧心。一个月吃两次就行了。”
谢岩觉着不行。
他买回来的药材很少,人参没有。
第一次炖的人参乌鸡汤,还是从乌平之那里拿的几片。
这东西贵,是个大人情。
等哪天,黎寨有人挖到人参,他要买来还给乌平之。
贵价的药材吃不起,一般的肉菜汤羹就多吃点。
陆杨见他都会说还人情了,很是欣慰。
谢岩得了夸,也高兴。
油炸的春卷很快爆出香味,灶屋里油香弥漫,说不清的滋味。
谢岩以前过好日子的时候,也没吃过油炸的春卷。
他站灶台边望着,陆杨慢慢拨弄,让每只春卷受热均匀。
锅里火不大,他慢慢炸。
面皮不一会儿变黄,跟煎饼的黄不一样。油炸的面皮像熟透的柿子,是偏深的金黄色。也像流动的油水,怎么看都诱人。
陆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吞完还听见了吞咽声,侧目看,发现他家状元郎看着锅里,露出了馋虫表情。
陆杨看笑了,心中欢喜。今天这个油用得值。
谢岩没法在家多留,炸出二十个春卷,陆杨就先停下,拿了食盒,给他装好,让他一并带到私塾。
谢岩拿一个,塞他嘴里,让他先吃个味儿。
刚出锅的春卷烫得很,烫呵呵的香。外皮很酥,咬一口都掉渣,内里的馅料却格外嫩。
陆杨还担心馅料会炸不透,这一口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