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手上没好布,还是赵佩兰原来的头巾,他叠一叠,绑在发髻上,在下方收尾系带,像头顶有一轮弯月。
全包的头巾显老,露一些头发出来,人瞧着精神。
陆杨说:“以后让阿岩买几根发簪回来,简单的发髻都能配。”
赵佩兰不要,现在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她摸摸耳环,问陆杨:“手里还有银子吗?”
陆杨点头:“有的,您放心吧。阿岩的束脩也够了。”
谢岩坐在板车后边,看着他们俩说话,在晨光里,笑得像个小傻子。
再等一会儿,陆松跟陆柏兄弟俩就赶着驴车过来了。
他们家就一辆驴车,载着些土砖、黄泥,糊墙的家伙。
怕陆杨这头东西拿不了,又借了一辆驴车使。
本来陆家两个爹也要来的,想想他们今天要搬家,又要赶着开市之前收拾好屋子,就没来添乱。
他俩来都来了,搬东西的功夫,也走了一趟陆林家。
陆林看要搬了,过来帮忙。
也没什么好帮的,都收拾完了,搬上车就能走。
赵佩兰锁了门,把钥匙交给陆杨。
“这房子,你看能卖几个钱?价钱合适,就卖了吧。”
他们不会回来这里了。
离再近,也不会回来了。
陆杨没劝,回头就跟陆林说:“林哥哥,你听见了,到时帮我问问。”
陆林答应了。
谢岩赶马车,走在前头,陆松陆柏兄弟俩在后面跟着,陆杨晚一步过去,他买了鞭炮,除夕没放,今早没放,现在搬家走人,他全给点了。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里,陆杨往前跑一段,上了马车,挨着他家状元郎坐。
赵佩兰在车上,眼睛望着后面,看着承载了众多苦痛记忆的房屋留在原地,越来越小。
傻柱急忙忙从家里出来,他娘也一起,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要搬到县里了?”
陆杨答应的事,不会食言。
他说:“傻柱以后不用去我那儿帮忙了,我们两家两清了。”
傻柱娘高兴不已,她拿了很多菜。
村里就萝卜白菜多,这些陆杨都知道。傻柱娘也没旁的菜给,自家菜园里稀稀拉拉长了点蒜苗,她割了一半,有个三斤多,都给陆杨了。
别的菜陆杨就不要了,实在不好拿。
今天二喜也殷勤,一改常态,他竟然还给陆杨拿了二两银子。
“我欠你们家的,我还给你,以后我也不欠你们家银子了。”
这是陆杨往外报的假账,他被吓住了,认账了。
陆杨看看孙二喜的面相,银子没拿,只收了他送来的柴火。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谢家三个叔伯罪有应得,村里别的村民,多数是跟风叫喊,罪不至此。
他们家的好日子马上要来了,不能把人得罪狠了。村长除外。
孙二喜看陆杨没要银子,脸色就变了。听陆杨让他把柴火搬到车上,才扬出笑脸,十分殷勤,连声说好。
离村时,没见着三贵,也没见到张大石。
这对父子突然失去了机敏,没在陆杨面前献宝。
陆杨不管他们,路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到了县里,没二话,旁的事先搁置,先把屋子做隔断。
陆杨跟谢岩是小两口,新婚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用木板隔开不行,隔壁就住着亲娘,传过去声音,陆杨是不怕,谢岩能羞愤到萎。
拿了土砖来,留个门缝也不行,得另外打通一个门,把隔断的墙壁堵死。
炕暂时不拆,拆了又要重新盘。今年先凑合着,来年有钱了,也就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