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
阿妮摆弄着手里被蛛丝捆在一起的花藤,微微勾起唇:“只是稍微黑一点嘛,门口还有月光,天窗还有星星,你怕什么?我就要这么审讯你, 半夜越过马戏团之间的分隔缓冲区、从自己的阵营跑到我这边来,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小偷。”
“我……嗯。”凌霄被她压在身上, 活动的范围相当有限,他非常能忍, 徐徐说道, “我没偷东西。”
“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
黑暗中, 她的气息骤然从远至近。人类恒定的体温区间对于藤族来说近乎高温, 那道温热、摄人的吐息, 就这么蓦地扫落过他的脸颊、雪颈, 似乎在他目不能视的地方,她以目光将这具躯体搜刮拷问了一遍。
阿妮的手挪了挪,转而摁住他的肩膀。
这株吸血藤确实受伤了, 藤尾的枝叶轻微蔫软了些。阿妮看着他低垂的翠色发丝,拨开他的发梢,讲话像是某种幼稚的戏弄:“没偷东西吗?那也一定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想, 是袭击了同一个马戏团的临时合作对象,还是背刺了曾经的盟友, 难道是在亲吻拥抱的时候用藤蔓吸干了情人的血液么?你想偷的不是具体的东西,是排名,是能让你获得更多殊荣的狩猎排名”
她说得没错。可是,谁不想更进一步?
在阿妮怀疑到“背刺盟友”时,他浅紫色的眼睛微微收缩了一瞬。这个发生于刹那的细节被镜头捕捉。
天使没有把这个画面挂进主直播间,所以只有开启了阿妮专属视角的后援会才能看到。没有大范围传播,一切还可控。
这个思绪浮起的同时,屏幕里的阿妮伸手扯开了他脖颈上系着的彩带。
她说:“喂?天使,你在听吗?要打码了哦。”
空气中没有光屏回答她。阿妮也就仁至义尽地对自己点了点头,认为已经尽到超越选手职责的提示义务,随后顺着这条彩带,娴熟到超乎意料地把凌霄身上这件破损的杂技演出服整个撕开
“等一下,你!”
阿妮捂住了他的嘴,摇头:“想让我相信你的话,你要付出点什么吧。”
“呜。”只有一声短促的惊叫,马上又归于安静。
“我的心情不太好。”她如实说,“迁怒于你很不好意思,是你自己闯进来的。要不我今晚把你送回去,穿过马戏团之间的分割缓冲带,把你扔回到你们那边……我记得你是‘梦幻’的成员。”
掌下的肩膀细微地颤抖,很快又克制住思绪,变得平静下来。
这个反应,看来被送回去会更惨嘛。
“很好。”阿妮称赞他,“原来你的眼睛跟花瓣的颜色是一样的。”
她靠近到堪堪与他睫毛相触的距离。近到一低首就可以擒捉住他颤抖的双睫,将对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尽览无余,说话时凌霄挣扎的幅度再大一点,就会擦过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