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老夫人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是身?上自?有一股气势在,她只是淡淡地坐在上首,就?让人感到敬畏,就?连一向?在侯府里?横着走的沈锐,见了他亲娘,沈江霖也能看出来?,是有几分怕的。

想来?这

椿?日?

个祖母,不是个好惹的性子。

果然,沈江霖刚刚肚子里?思量完,就?听?到祖母在上首不疾不徐地发问:“我今天喊你们?几个过?来?,就?想问一件事,府里?的那班武师傅,还在吗?”

卫老夫人说是问“你们?几个”,但是眼神却盯着沈锐的,沈锐本来?一听?到曲嬷嬷说老夫人请,心里?头就?七上八下地猜疑了起来?,如今见问到了这个事情,顿时?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冷汗冒了出来?后贴着皮肉,难受的紧。

沈锐悄悄咽了口口水,囫囵道:“且在呢,若不然等过?两天得闲了,儿子叫他们来给母亲请安?”

“哐当”一声,卫老夫人将身边的茶盏直接扫了出去,瞬时?间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将沈锐父子三人都吓了一大跳,卫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身?边的茶几,怒斥道:“若他们?还在,怎么没有教授两个孩子习武?!守正?,你是欺到你老母头上来了?还不速速说实话!”

守正?,是沈锐的字。

其父沈世昌为他取的。

锐为锐不可当,守正?为坚守本心、持正自立。

名与?字,都寄托了父母的殷殷期待,只如今,沈锐让他母亲失望了。

卫老夫人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哪怕这十来?年母子感情日益淡薄,但是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卫老夫人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性?

若是那班武师傅还在,何至于?到现在还不教两个孩子习武?便是如今不上沙场,十五岁开始习得一些强身?健体和御敌的手段,也是沈家?的家?训。况且小儿子自?来?对自?己大方,对外头人却是精明,既然养着这班武师傅,难道就?不派活给他们?做,就?这么白白养着?

沈锐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流了下来?,只是此刻也顾不得擦,连忙道:“如今两个孩子都是要科举入仕的,哪里?还能沾上武人的粗鄙之?气,儿子便没让他们?学,还望母亲见谅。”

卫老夫人眼中划过?一抹失望,儿子这是忘了根了啊!还武人的粗鄙之?气,他忘了他大哥、他爹、他爷,可都是武人出身?!

只是小儿子的荒唐事多了,这想法她也左右不了,今夜把他们?喊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事。

“好,你既说那班武师傅你都还养着,我不同你辩,想必那些每年该补蓄的人家?你也都还照着你父亲的意思在做吧?你把账本拿过?来?,我现在就?要看。”

卫老夫人语气平平,但是满脸寒霜,她确实不管事了,但是若她想管,十个沈锐也别想糊弄到她头上去!

沈锐根本没想到,卫老夫人会在这个时?间、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发难,他张口结舌了半天,却不见他喊人去拿账本,卫老夫人心下一沉,已是肯定了结果。

“守正?啊守正?,你居然做出这等糊涂事情,你叫我死后,如何面对你父亲,如何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卫老夫人刚刚一直展现出来?的刚强,突然一下子就?碎了,她死死看着沈锐,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中泛出了泪来?。

此刻已经到了午时?,卫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因着老夫人一心礼佛,这个花厅也被改成了佛堂的样式,堂前?供着一尊地藏王菩萨,香炉里?头三支清香刚刚燃过?了一半,香炉两旁两个烛台上各插着一支青烛,正?在静静燃烧。

挂在梁上的灯笼里?传出“噼啪”一声爆裂声,在这个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