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我?分析。”
于是沈江霖又道:“我?没有怪母亲的意思,其实这是人之常情,我?想便是你,是我?,换到母亲的角度,也是一样的想法,既怕庶子无能拖累侯府,又怕庶子太过能干,到时候兄弟阋墙,家?宅不宁。虽说?要让女子贤德,可就?是再?如何贤德,后天的女德女戒的驯养能大过天生的母子亲情?便我?是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也想要给我?孩子最好的,说?真的,我?很是理解母亲的难处。”
沈江云被这话说?的震住了,他虽愿意和沈江霖一起“妄议”父亲,可是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问?题。
他是男子,男子天然?具有世俗的权力,不必去思考这些?枝枝节节的事情,后院是女人的一亩三分地,他从没有去细细思考过自己母亲的不容易。
沈江云其实也认为自己的母亲不够大度,不够宽容,对弟弟总是有些?偏颇的。
既然?侯府以后是他来承爵,弟弟已经?失去很多了,在一些?小事小节上又何必非要斤斤计较?
可是今日听到沈江霖如此一说?,自己代入母亲魏氏的立场,突然?发?现他母亲确实也是过得艰难。
“母亲艰难,我?姨娘也无辜,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了侯府生儿育女,还要骨肉分离,是母不敢称母,是儿子只敢唤我?少爷,甚至于叶姨娘、孙姨娘她们,又有何错?孙姨娘不得父亲宠爱,日复一日在侯府消磨光阴,叶姨娘荣宠不断,却不被母亲所喜,女人之间的纷争,其实从来没有断过。”
沈江霖长长叹了一口气。
沈江云马上想到了今日早上的场景,心中亦是难受,毕竟今日魏氏确实伤着了,做儿子的哪能不心疼,二?弟是怪他当时没有及时解救徐姨娘吧。
“所以你想说?,今日早上,不是徐姨娘没端稳茶盘,确实是孙姨娘所为?”
沈江霖摇了摇头:“大哥,你以为我?说?那么?多,是要绕个大圈子,给我?姨娘说?理吗?到底是不是孙姨娘做的,如今谁都没有看到,母亲罚也罚过了,想来此事已经?是翻篇了,大家?各有损失,再?去提这个,便是要将这个家?拆开来再?仔仔细细把所有人审一遍不成?”
“只是我?想说?,今日早上的事情,不在于任何原因,只在于大家?都心有怨气。”
沈江云听懂了。
他沉默了半晌,盯着眼前的栏杆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开口道:“若父亲只有母亲一人,那么?这些?事都不会发?生,无人有怨气,家?宅安宁,和乐融融。”
沈江霖重重地点了点头,尚有些?稚气的脸上满是认真,一双与?徐姨娘极为相似的杏圆眼在月色下荡漾着璀璨的星光:“如今这一切的局面已经?无法改变,我?们做儿子的,只能尽力去平衡,但是想解决这个问?题,已经?回天乏术。只是我?自己心中已经?痛下决心,往后若是成亲,便擦亮眼睛只娶一人,妻贤夫祸少,书上便是这样说?的。”
沈江云仔仔细细回想了沈江霖的话,不免失笑:“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娶亲?还是先?把你的书好好读好吧!”
见沈江霖面上有不服之色,沈江云软了口气,又赞同道:“但是你讲的话,却是极对的。难为你这么?小的年纪,竟是能想的这般深,兄长我?今夜也是受教了!”
沈江云站起身来,冲着沈江霖一揖到底,沈江霖忙站起来去扶。
霖哥儿年少却通世故,知世故而不世故,是世间难寻的通透人。
沈江云不傻,他已经?回过味来霖哥儿今夜拉着他一番长谈是为何事。
是表明心迹自己无意爵位之争;是提点他看清侯府后院中的种种是是非非,让他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平衡母亲与?姨娘之间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