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便?是将这?个拗口又莫名其妙的截搭题给精妙地?串联了起来。

破题破的好,文思便?如泉涌,哪怕随着暑气的蒸腾,号舍内越来越热,身上的衣服早就紧紧贴在了后背上,鬓发间也都是若隐若现的晶亮汗珠,只是沈江霖是一个一旦心无旁骛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可以忽略外界环境的人?,哪怕刚刚还被臭气熏的头晕眼花,一旦他?陷入了这?种忘我之境,也是能短暂地?忽视掉这?些让他?不适的气味。

沈江霖思维敏捷,写起文章来便?快,别人?都还在抓耳挠腮,想不明白到?底该如何?落笔的时候,他?一篇文章都已经作完,开始誊写了。

沈江霖作完的时候,抬起头才发现,大部分人?才开始皱眉书写,写写停停、删删改改,显然是写的并不顺畅。

沈江霖倒是希望自己写的没有?那么顺畅,此?刻已经过?了午时,天是最热的时候,要等到?未时才会收卷,公布第三道试帖诗,沈江霖还要煎熬一个多时辰,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其实现在已经到?了饭点,沈江霖也带了一些糕点原本准备充饥的,只是如今哪里有?胃口吃的下?就连清水,也只是打?开竹筒略微沾湿了一下唇而已。

沈江霖发呆枯坐。

有?玄字号的考生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年纪颇小的考生正坐在号舍里发呆,也不见提笔,恐怕此?题太过?难了,把人?考倒了,已经放弃了吧。

这?个时候,一个兵丁捂着肚子匆匆从沈江霖身边经过?,往着茅房的地?方去了。

沈江霖有过目不忘之能,虽然刚刚只看?到?了一面?,考场上所有?的兵丁都穿着一样制式的军服,但是沈江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上午的时候也去过?一回。

这?是吃坏了?

还真是哪壶不开,非提哪壶,沈江霖有些哀怨地看着茅房的方向,捂着鼻子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了。

沈江霖是百无聊赖,一只手托腮,一只手捂鼻,脑子里尽力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大约过?了两刻钟时间,那个兵丁才从茅房里出来。

沈江霖半阖着双眼,看?到?他?匆匆从自己面?前经过?,感叹这?人?也去的太久了一点。

那兵丁状似巡逻似的四周环顾了一番,见这?些考生都在低头作答,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手中早就折叠好的两页纸便?轻轻往一个号舍的案板上一放,便?径自胯着刀往前去巡逻了。

别人?或许没看?到?,但是沈江霖其实刚刚一直在盯着他?看?,当?然沈江霖并非是怀疑他?什么,而是一个人?在思维发散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一种下意?识的举动,结果就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沈江霖睁大双目,犹自有?些不敢相信,却与那作弊的考生直接四目对?上了。

两人?都有?一瞬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那名作弊的考生在玄字十号房,就在沈江霖的左前侧,沈江霖视力极好,将此?人?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此?人?年纪大约二十来岁,中等身量,粗眉小眼,长相平凡,但是身上的穿着打?扮却显得有?些不同,穿着元色绸缎直裰,头上戴着一个玉簪束发,玉簪是一汪翠绿一般的帝王绿,光这?根簪子就价值不菲。

沈江霖原以为此?人?会担惊受怕,没想到?,他?做了一个让沈江霖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五指并掌,放在脖颈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比了一个口型闭嘴。

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威胁与嚣张。

沈江霖有?些被气笑了,怎么?这?是看?到?了便?要杀人?灭口的意?思吗?

沈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