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除了永嘉帝,谁又使唤的了王安?

当?时王安将?瓷瓶递给沈锐的时候,脸上依旧堆满了满脸的笑意,嗓音有些尖锐,却没有了以前的假模假式,反而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沈锐一眼,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这人还有这本事。

散朝的时候人还没走干净,那瓷瓶小小一只,沈锐却没有放到?袖袋中去,而是一路上举在胸前,腰板挺得直直地往宫门外走去,若有人正?好问上一句这是何物?时,那是正?中下怀了。

他手中举着的不是一瓶简单的膏药,那是圣上对他的荣宠,是既往不咎的证明,是他们荣安侯府能够依旧安安稳稳存在的象征!

不管沈锐如何嘚瑟,同僚们见此状况,便是没有笑意也要挤出三分笑,毕竟他们扪心?自问一番,如果换了他们写了那么?一封“大逆不道”的奏折,还能得到?永嘉帝的如此关心?维护吗?

果然还是荣安侯府底子厚,经得起折腾啊!

有些人心?中酸溜溜地想到?。

沈锐的第二封奏疏呈上去后,一开始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但是沈锐知道,永嘉帝定是看?过了,所以才有今日之举。

确实,永嘉帝看?过了那封奏疏,甚至看?完之后还有些嫌弃沈锐。

那封奏疏写的老长,写到?动情处甚至还有两滴眼泪水差点将?字晕开,实在是不体面?极了。

但不体面?的同时,永嘉帝却难得地看?到?了真心?话。

这对永嘉帝而言,是一种难得的体会,满朝臣子谁不对他毕恭毕敬、谁又不是体面?万分?

能和他讲一兜子真心?话的臣子,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他沈锐是第一个。

甚至别说臣子了,就是后宫之中,除了他的皇后敢和他偶尔讲两句真心?话,其?他嫔妃也没人敢说。

真心?话,不等?于真话或是正?确的话。

能臣干吏会讲正?确之言,御史谏臣会宁死劝谏,后宫嫔妃会讲体贴之言,皇子皇女会说尊重之言。

但真心?之言,确实极其?少听到?。

莫名其?妙的,在他那一堆有些荒唐无能地自辨中,永嘉帝最后竟然是含着笑看?完这封奏疏的。

沈锐其?人,跃然纸上,有些无能、有些昏聩,甚至还有点贪财,又想表现地清高自傲,认为自己有过人之处,又无实干才能,只能睁着眼入别人的圈套。

可笑的很?。

但又忠心?,或者说,信赖?

情愿冒着大不韪,情愿像个孩子告状似的,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也没有再去动什么?歪脑筋使什么?手段。

这让永嘉帝感受到?了一点新意,也是这点新意以及沈锐太过可怜又絮絮叨叨的自述,让永嘉帝觉得再去与他计较,反倒失了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一个懵懵懂懂被人推到?台前的出头鸟,又有何所谓?

原本永嘉帝也只是想小惩大诫一番,如今心?头怒气已消,便就此撂开手,不再置喙。

一直到?半月后,商户科举之争最终吵出了结果,“保商派”大获全胜的时候,沈锐也没再朝堂上发表过一个字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