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云竟不知道族学之事,闻言也是一惊,就怕沈锐责怪,连忙起身站在沈江霖身边帮腔道:“父亲,族学乃我们?沈家人才选拔之根本,况且自来有之,实在不宜将人清退出去,恐怕族人之间会心生芥蒂,还望父亲三思。”
沈锐原本还只是有些微的生气,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相处过的小?儿子,如今长大了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听了沈江云的话?,脸色却是真的难看了起来所以,如今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了?连自家的族学都左右不了了?
沈江霖敏锐的感受到?他大哥这?话?一说,渣爹的脸就落了下来,忙补救道:“大哥,其实父亲要清退这?些族里的学生是对的,因为?这?些人确实读书上不够用功,愧对父亲的栽培。清退之后如今学堂风气为?之一清,那些被清退的学生也心生悔意,想要重新上学。”
“儿子来求父亲给他们?一个机会,一则是儿子心软;二则也是希望以后父亲再遇到?这?样事情的时候,朝堂上有更多我们?沈家的人站出来替父亲说话?!以后,我在族学里也一定会好好盯着他们?上课,若是还有不用功的人,我马上就回来禀告父亲,让这?些人离开族学!”
沈锐彻底舒服了,也被说服了。
他当时要清退那些学生的本意,一来是看着每年族学上的账册花销心中?不舒服,要知道族学看着每日花销不多,但是每年聘用先生的银子,每日笔墨纸砚的开销,学堂中?做杂役人的月例,每天包一顿饭的饭钱,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年竟也要上千两银子!
十年就是上万两,可是近十年下来,族中?子弟没有一个可以中?举的,这?让沈锐一想到?上万两银子打水漂,如何不心痛?
这?二来,沈锐也是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就是要让族学里不管是先生也好,学生也罢,都警醒起来,别以为?可以拿着他的银子成天混日子。
沈江云不傻,见此情况,连忙改了口风:“原来竟是如此,我不在族学上学,实在不知道父亲的苦心,还望父亲和?二弟不要见怪。”
说了这?么久的话?,沈锐也乏了,他冲着沈江霖挥了挥手:“那今日就看在霖哥儿的面子上,再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乏了,你们?两个退下吧。”
兄弟两个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沈锐躺在大迎枕上,闭目沉思,心中?开始仔仔细细地思量起来沈江霖的话?。
沈江霖刚出正房,就看到?自家的两个姐姐也到?了正房门口,兄弟姐妹四?人头一次齐聚,互相见过礼,沈初夏和?沈明冬两姐妹是同样过来给沈锐请安的。
只是沈锐要想事情,刚刚嘱咐过下人后面谁来也不见,故而姐妹两个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两人在正房门口对着里头磕头行礼,请过安后才跟着沈江霖一道往各自的院子走去。
沈江云的“松林草堂”在另一个方向,四?人在主?院的垂花门口分别,走出来没几步,沈江霖又看到?姨娘孙氏和?姨娘叶氏匆匆往主?院走来,一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在她们?身后还坠着徐姨娘,同样拎着食盒,别看徐姨娘人长得娇小?,但是走起路来却是风风火火,很?快就赶了上来,生怕慢另外两人半步。
沈明冬见不得徐姨娘不着四?六的样子,只觉得丢脸的紧,轻轻“哼”了一声,扭身就带着小?丫鬟走了另外一条路回去了。
沈初夏秀美温婉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尴尬,对着沈江霖干巴巴地解释道:“姨娘她,也是担心父亲才会如此。”
沈江霖看着三个姨娘,春天的暖意还没完全到?呢,一个个却都脱下了棉袄,换上了绸子做的春衫,纤腰一束,各色马面裙一穿,花钿满头,比园子里的花还要争奇斗艳。
也是,沈锐如今卧病在床,此时不打扮的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