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允功看了杨志远身上紧紧捆着勒紧皮肉的麻绳,眉头皱了一下,呵斥道:“给少爷松绑。”

刘管事心里一惊,连忙解了绳索,退到一边。

杨志远虽得了自由?,但是脸上却是一片木然之色,直挺挺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祖宗牌位,不发一言。

自从?上次祖孙两个不欢而散之后,时隔数月,这是他们两个第二次私下的会面,但是态势剑拔弩张,比之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允功看着这样的杨志远,感觉到疼了一下午的头更?痛了。

“杨志远,你还知道,你是姓杨吗?居然勾结外人来害你祖父,你居心何在?今晚你便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给我说个清楚。”

杨允功连名带姓的称呼杨志远,显然是怒到了极致,甚至将这件事定义到了陷害祖父的名义上,在这个年代?,这是极大的一个罪过?。

杨志远跪了下来,杨允功见他依旧知礼,其实心中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这个孙儿也是在外头被人给骗了,所以才?如此行事,如今事情弄坏了,他也悔恨?

可惜,杨志远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了他帮杨志远寻找的借口。

“祖父,当?时陛下垂询孙儿,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孙儿结合实际情况,提了几个人选,没想到陛下直接选中了唐大人。不过?唐大人为人忠心且有能力,再加上家学渊源,担任吏部侍郎一职,并不曾辱没了唐大人。”

杨志远一片公心,可是听?在杨允功耳中,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唐云翼做了这个吏部侍郎,要给我惹多大的麻烦?整个杨家要损失多少的利益?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杨首辅,听?完杨志远如此理直气壮的话语,额头上的神经突突在跳,气的连砸三只钧窑茶盏,碎瓷片散了一地,却无人敢上前半步。

杨志远却在杨允功砸完这些茶盏后,平静道:“祖父,吏部并非杨家的吏部,吏部侍郎能者居之,只要对江山社稷有益,谁人去做,又有何关系?祖父未免太过?狭隘了。”

杨允功冷笑?了三声,不再和?杨志远辩驳这些,他脸上的怒意越来越盛,对刘管事命令道:“拿老?夫的鞭子来!”

刘管事无有不从?,连忙让底下人去拿鞭,这个鞭子是用小?牛皮制成,精致异常,韧性十足,打在人身上也格外的疼。

“今日老?夫就在祖宗面前,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孙儿,让你脑子里清醒清醒!”

“若是养出来的一个只会处处和?老?夫作?对的孙儿,那么就算今日将你打死了,我也权当?没教养过?你!”

鞭子在空气中抡过?,发出一道道破空之声,杨志远跪得笔直,一下下受了,春衫单薄,才?打十几下,杨志远身上的衣服就裂开了,打在皮肉上这个疼痛非常人能忍受的。

几十下鞭子打下去,杨志远身上多处流下鲜血,一件碧青色的常服已经不成样子了,直到杨志远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来,杨允功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杨允功到底年纪大了,使劲挥鞭几十下,自己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看着被打的如此狼狈的杨志远,本想命人抬下去给他治伤,没想到杨志远自己却是一点?点?爬了起?来。

他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想拱手行礼,但是两条胳膊已经皮开肉绽,根本不能有丝毫动作?,他只能费力弯了弯腰,然后挺起?背脊,颤抖着声音道:“多谢祖父赐鞭,只是还望祖父知晓,再没有下回了,以后还请祖父以同僚之礼待之。”

杨允功没想到他嘴硬至此,甚至有了要和?他这个祖父切断所有关系的意思,顿时杨允功自己心里也慌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