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靠着自己的过人之处,能够在这摊泥淖之中独善其身,但是她这么多年,看到了?太多的姐妹就这样深陷火海之中,而?每一年,都有更鲜亮更年轻的女子被懵懂地?推上台前,她便心?中止不?住地?痛。
这是物伤其类的悲伤,同样是无?可奈何愤恨。
若不?是前“醉月楼”的东家坏了?事,这个“醉月楼”还?根本轮不?上她接手。
只是想要给姐妹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只卖艺不?卖身,又如?何艰难?这里的界定模糊,很多人仗着有
椿?日?
权有势就胡作非为,这么多年,她看到的还?少吗?
而?且,更当务之急的是,当时的“醉月楼”已经在倒闭的边缘,她盘下这个楼就花了?她毕生的积蓄,若是不?想办法盘活整盘棋,最后众人一起落到什么田地?,实在是无?法去深想。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柳依依读了?那本《求仙记》,突然就有了?个主?意,她想要将《求仙记》改成戏文,在“醉月楼”的舞台上出演,但是《求仙记》设定宏大?,若是要改戏文,第一要征求作者的意见,第二最好?还?是原笔者亲自操刀,才能改好?。
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最后说不?定还?要被人唾骂。
柳依依幸好?和印刷坊沈家人打过交道,辗转之下找到了?沈季友,想让他帮忙引荐。
沈季友踌躇再三,只说此人不?见外客,在她几次哀求之下,才同意了?帮忙递个话,至于对?方到底见不?见,那就全看对?方的意思。
很幸运,对?方见了?柳依依。
同样,非常震惊,原来对?方算的上是自己的旧相识,虽然再次见到沈江霖,对?方已经长成了?十?六七岁少年郎的模样了?,但是因?为初次见面的时候,沈江霖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柳依依一下子就认出了?沈江霖。
这个时候柳依依也全然搞清楚了?沈江霖的身份,也终于知道为何沈江霖写完《求仙记》后,就迟迟没有再动笔了?人家已经志在仕途,哪里还?有这个时间写话本子?
柳依依有些忐忑地?说了?自己的要求,甚至在说到银钱的时候,她有些难以启齿道,只能说等?楼里有了?进账后,再支付给他润笔之资。
她觉得,以沈江霖现在的名气和身家地?位,或许根本看不?上这点钱,也没有这个时间给她改编。
万万没想到,沈江霖不?仅仅答应了?下来,还?极为赞叹了?一番她的想法,并且郑重许诺会为她们楼里量身改编戏文,且分文不?取。
沈江霖说到做到,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厚厚一册子改编好?的戏文给了?她,他说过的话,柳依依现在还?记得:“柳居士能够有善心?想要渡一渡那些无?家可归的姑娘们,沈某只能略尽一点绵薄之力,若是以后还?有什么沈某可以做的,还?请旦说无?妨。”
柳依依从良之后就做道家人打扮,故而?沈江霖称呼她为“居士”。
柳依依感激地收下了册子,等?她翻开之后,赫然发现里面还?夹着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就是沈江霖说的“绵薄之力”!
柳依依一开始收下的时候还有些不安,就怕沈江霖此举是又有什么要求,毕竟柳依依在欢场上看的多了?,人心?最难琢磨。
一直到现在,几年过去了?,“醉月楼”靠着当年沈江霖的资助之恩,早就已经彻底改换了?门庭,变成了?如?今集合戏曲、才艺演出、歌舞比拼之地?,养了?一大?批的看家护院,并且也有了许多忠实捧场的客人相随,轻易无?人敢动。
然而?,当年的恩人沈江霖,却仿佛早就忘了此事一般,再没有出现过。
没有什么挟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