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韩兴的监察之权, 在冯会龙之上,冯会龙监察两淮盐务,而韩兴监察冯会龙这个人?。

沈江霖留了心在韩兴身上,可诡异的是,韩兴从头到尾都像个透明人?一般,似乎真的就?是来保护冯会龙的,并不出手干预冯会龙的任何行为,同?时沈江霖收到郭宝成派人?过?去盯梢的线报,同?样没有关于元朗亲信接近韩兴的情况。

韩兴与元朗唯一的接触,就?是在接风宴那天,元朗同?样给了韩兴一个“茶罐子”。

但是沈江霖不相信,韩兴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的一个人?,更不相信元朗不会在韩兴身上下功夫。

郭宝成是沈氏族学中的一名族学生?,当年他的母亲改嫁到了沈家,将他作为拖油瓶带了过?去,有了在沈氏族学学习的机会。

但是这些年来,郭宝成在学业上并不精进,反而痴迷于练武,沈江霖知道之后,便将一批愿意学武的学生?都交给了荣安侯府的武师傅,其中郭宝成最受几位武师傅青睐,说他是难得的习武之才。

郭宝成从小力大如牛,学武又肯下苦功,这些年练下来,武师傅们说他一个人?打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这次沈江霖要来扬州府,自然不敢直接自己一个人?深入险境,他带了一批好?手上路,郭宝成自告奋勇,愿意追随沈江霖左右。

郭宝成是沈江霖在扬州地界上最信得过?的人?,且郭宝成这个人?做事很一板一眼,他说盯紧了肯定就?是一刻都不会走神的,那么元朗的人?没有来单独接触韩兴,这件事不会有假。

这里面自然有蹊跷,沈江霖推演了半天,排除掉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

“韩大人?,你说我要是去信一封给宁王,好?叫宁王知道韩大人?两面三刀,明着是宁王的人?,实则早就?倒向了三皇子,你说,回去后,宁王会如何对你?”

沈江霖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脸上带着笑意的。

可就?在这一瞬间,韩兴手中的粗布帕子直接被拽紧,他脸上的杀气一闪而过?!

这是真正见过?血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杀气,阴鸷冰冷到了极点,韩兴鹰鹫似的双眼死?死?盯着沈江霖的脖颈。

这是文人?的脖颈,皮肤白皙光滑,在朝霞的光芒下如同?一段白玉,上面的青筋不像他这种武人?一样暴起,而是若涓涓细流、顺滑淌过?,只要他的大手用力一握,想来就?能当场折断!

而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郭宝成当先?一步挡在沈江霖前面,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瞪着韩兴,手已经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柄之上,只要韩兴胆敢有任何异动,郭宝成即刻就?会拔刀,不会在意韩兴五品官职的身份。

郭宝成扫视着整个小校武场内,只有他们三人?,郭宝成相信,以他的武功,哪怕不能将韩兴一击毙命,也给沈江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逃脱。

他绝不会让韩兴动沈江霖一根毫毛!

沈江霖将手轻轻放在郭宝成肌肉紧绷到极致的肩头上,淡定道:“宝成,不用担心,韩大人?是讲理的人?,他怎么知道我没有后招?或许我今日?破了点油皮,明日?这封信马上就?能到宁王手里呢?”

韩兴的杀气一下子就?泄了。

他差点忘了,这个沈江霖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还?是个从成千上万的科举考生?里面杀出来,最难缠的那一个!

这样的人?,心眼都有百八十个,敢在他面前透露这样的消息,后招岂止就?一个?

沈江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点,劝郭宝成道:“来来来,宝成你在旁边休息一会儿,我和韩大人?有点小事情要谈一谈。”

见韩兴杀气已泄,郭宝成从善如流,往后倒退了十步,在一个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