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况心中不愉之极,虽然两?人都是正五品官,可是他什么地?位,赵潜一个小小户部郎中,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然而,该做的表面功夫秦之况还是要做的,他拱了拱手道:“赵大人言重了,我听下面的人说,我们翰林院有多处账目合不上,还想?请问是哪里合不上?”

秦之况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就说他挑刺的地?方,不闪不避,一点没有心虚之态。

他倒是要听听,这个赵潜究竟要说些什么。

赵潜笑容一收,指着摊开的账目,他画过红圈的地?方,一处一处指了过去:“秦大人,此处夏天的冰费,只能拨银二百两?,但是您上报了三百两?,而如今冬季的炭火费,原本给到的额度是三千斤,您生生要了四千五百斤,这多出来的一千五百斤又?是怎么回?事?在下想?不明?白啊!这不,我今儿个便在翰林院逛了一圈,也?没发?现多了人啊!”

翰林院的人有定额,都是根据人头拨的银子,其实要清账很容易,非要查出点什么很是容易。

赵潜一连点了好几处,基本上都是秦之况多报的地?方,每说一处,秦之况的脸就黑一层。

说到最后,赵潜做作地?长叹了一声:“秦大人,看了这些合不上来的账目后,您今年递交的这份度支,我实在是难通过了,还请您拿回?去改过之后再递交吧。”

如今虽

椿?日?

然距离年关还有一个多月,但是大家?都知道,要提前将来年的度支给报上去,否则先给了别人,自己这边可能就轮不上了,所以秦之况的这份度支折子,是两?月前就递上去了,毕竟翰林院的开支很单一,这么多人就是这么多的开销,也?没什么额外需要的开支。

赵潜刚刚指出来的这些,确实是秦之况多要的,手底下这么多人跟着呢,没一点好处像邢扬举之流能全?心全?意?再说了,他们翰林的俸禄这么低,他多发?一点补贴、多要一些东西让下面的人带回?去用如何了?

翰林不是肥差,他们没有旁门左道的收入来源,秦之况只能从这上面多扒拉出来一些,没想?到今儿个还遇到了一个奇葩,居然要和他就这个事情理论起来?

底下这么多翰林以及新来的几个庶吉士都看着呢,秦之况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轻易丢了威信,他脸上的表情高?冷了起来,背着手盯着赵潜,冷笑了一声道:“是没合上,所以呢?”

赵潜被噎了一下,他怎么都想?不到,秦之况非但不解释,反而就这样大剌剌地?反问他,这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还没等赵潜驳斥,又?听秦之况继续道:“赵大人,我看你要不要请教?一下你的上官殷大人,到底应该如何看这些账本?我想?殷大人会?很乐意教?一教?你的。”

殷侍郎是秦之况的同科,两?人颇有一些交情,秦之况这一招,简直就是在以势压人了。

沈江霖和陆庭风对视了一眼,陆庭风冲沈江霖隐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这种事别插手。

这赵潜敢这样叫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谁知道他背后站着什么人?

刘守亮就站在秦之况身后,刘守亮作为翰林院的二把手,刚刚一直是他周旋着赵潜,此刻秦之况来了之后,他就让出了主位,一幅万事以秦之况为先的态度,然而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的唇角边隐晦地?拉出了一道弧度。

这一次,是里应外合,又?有高?人指点,就不怕拉不下秦之况。

赵潜掸了掸衣袖,秦之况哪怕口出威胁之言,但是奇异的是赵潜根本不惧,反而气定神?闲道:“秦大人,如何做好这个度支官,我上任的时候已经方方面面学?过了,今天这事,莫说是问到殷侍郎面前,就是问到陛下面前,我亦是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