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入翰林院也?有三个月了,每日就是修史、修史、修史,沈江霖沉迷其中,其他人却很是有些坐不住了。

陆庭风和陶临九都有些家?学?渊源,知道翰林院是怎么一回?事。

陶临九的父亲陶云亭本身就曾是老翰林了,后面实在混不下去了,做了十几年官,家?中还是一贫如洗,又?遇上儿子也?要科考上进,花出去了不少?银子,这些年都是用着陶临九母亲云氏的嫁妆银子。

云氏是个性好的,这么多年供养自己的夫婿和儿子,她是无怨无悔,但是作为母亲她却不得不为儿子考虑终身大事,想?到丈夫做着翰林官却是越做越穷,家?里的底越来越薄,她不得不和陶云亭商量,她最后一点嫁妆银子是不能再动了,总不能以后儿子要成亲了,连聘礼都拿不出来吧?

陶云亭这话听进去了,万般无奈之下,他放弃了最后一点在翰林院出人头地?的想?法,通了自己的老关系得了一个兵部六品主事的小官,手里头算是握了一点小权利了,家?中情况才改善了一些。

陶临九比谁都清楚,若是在翰林院得不到主官认可,又?不能露头的穷翰林最后会?是怎么一个结局,所以他一开始的心思就不在修史上,每日的工作只是应付着完成,且进度极慢,更多的时间则是花在结交翰林院的各位同僚,打听大家?各自背后有什么交情和路子上。

陶临九是陶云亭之子大家?都知道,只是陶云亭本身这个人就不是那么会?做人的,可能是父子渊源,陶临九虽然急切想?挣一份前程出来,但是有时候讲话又?有些直冲,马屁拍不到点子上,反而让有些人心底还不舒服上了,故而进度不甚理想?。

陆庭风和陶临九不同,他虽然知道翰林院的情况,但是他看到的是他祖父的那条路。

陆昌言就是从翰林院出来的,他却能一路高?歌猛进,最后虽然没有做到阁老,但也?是阁老下面的心腹之人,官拜吏部正三品左侍郎,绝对不会?是朝堂上查无此人的情况。

因为有着先辈的激励,再加上陆庭风卷王的性子,他看到了沈江霖在认真修史,他便不自觉地?也?投入了进去,心中想?的,你修的多,我便比你修的更多,总不能这方面还不如了你!

其他五个庶吉士基本都是寒门出身,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一开始还认真修史,可是修了三个月的史了,这活上官也?不看也?不说,你爱修多少?修多少?,爱修多久修多久,修完了,修的好不好,更无人评说,交给了自己的上官后,人家?直接将那些手稿往旁边一放,就笑吟吟地?再递给你一堆书籍,让你继续干。

这越干,心里是越没底,越迷茫了。

每个月领着只够一个人吃饱的饭食补贴,做着感觉是个进士都能做的活,这些人彻底没了方向了,早知道是这样,为何还要费劲千辛万苦要考这个庶吉士,还不如直接点官下放去轮其他官职不好些?

听到一些同科来信交流,便是一地?知县,那也?是很有实权的,底下的豪门乡绅捧着,百姓们畏惧着,钱谷刑狱,哪样不经县官的手?

虽然同科们信中也有抱怨新官上任三把火,底下人有不听调令的情况,可是在这些庶吉士看来,这更像是一种炫耀炫耀他们有能力去施展,炫耀他们大权在握、可以在一县之地?呼风唤雨。

而他们却每日只有一件事修史,修不完的史。

失落后悔占据了他们的心里,不由就时不时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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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一甲三人如何看这事情,可谁知道,那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好似修史修出了乐趣来,每日就是埋头看书,不停地?写写写,手稿写了一本又?一本,仿佛不知疲倦似的;而那个榜眼陆庭风更是可怕,好像和状元郎杠上了似的,他完成一本,他也?要完成一本,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