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连忙问道:“霖哥儿,可是真的?你?要和我们在徽州住两年?”
沈江霖捧着茶盏笑嘻嘻道:“只?要师父不嫌我便成。”
中原大陆的大好河山,他上辈子早就看过了,师父说让他放下一切,且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对?沈江霖而?言,他此刻最想要的,便是与师父师娘在一起,度过一段安闲静谧的时光。
读书?也好、吃茶也罢,抛却烦心事,只?做有闲人。
在沈江霖看来,功名利禄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也逃脱不掉,但是有时候,哪怕是自己生命中的某一段时光中,停下来,慢一点,陪一陪想陪伴的人,看一看想看的风景,这样才算是不枉此生,不虚此行。
唐公?望根本没想到沈江霖居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他有心想劝两句,让他没必要守着他们两个老家伙,可是沈江霖偏偏又说了一句:“有师父师娘在的地方,我才觉得是真正的家,能偷得浮生几年闲,好好地在师父师娘身边承欢膝下,让我躲躲懒,便是我最想体味的世?情。”
唐公?望一时没了言语,因为他听出来了,沈江霖这话,是完全出自真心。
钟氏用?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抽出汗巾子擦了擦:“好孩子,霖哥儿真是个好孩子!”
钟氏此刻甚至多么希望,沈江霖是自己真正的孩子。
世?人都艳羡她,一个农家女,成了三?品诰命,不仅仅相公?有出息,两个儿子更是有出息。
可是这样的出息,却是用?他们的东奔西走?、骨肉分离换来的,在钟氏的心里,她这一辈子,似乎都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到此刻,她才觉得人生终于慢了下来,她也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过天津卫,进河北,再过山东,最后从?徐州上岸,再转马车经徐州府,然后才到了徽州府的辖区歙县外的一个名叫黄宁村的小村落里。
一路上因着有沈江霖相陪,唐公?望又想带沈江霖见见世?面,看看外头的风土人情,所以每一处都停留了一段时间,真正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月有余。
钟氏一看到村口的两棵大枣树,眼?里就泛起了泪光,唐公?望立在村口,同样也是感慨万分。
他们当年就是从?这个村口走?出去的,后来除了高中进士后回乡祭祖,就走?马上任了,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看过。
如今再回来,已是出走?半生,归来垂垂老矣。
原本在村口跟人闲聊的中年汉子,突然看到一行人带着行李站在了村口,打头的看着就穿着不俗,尤其是站在那位老相公?身后的少年公?子,真是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人物,也不知道他们是要来找谁。
“老相公?,你?们可是来找人的?”中年汉子走?上前来,拱了拱手,好心相问。
一听到这熟悉的乡音,莫说钟氏了,就连唐公望都有想落泪的冲动。
唐公?望拭了拭眼?角,仔细看了一眼?那中年汉子,疑声问道:“你可是宋七斤?”
宋七斤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位一看就很气派的老相公?,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且这还是以前人家叫他的名字,因着他打一生出来就有七斤重,后来干脆他爹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宋七斤。
只是现在他自己也生了儿子,他儿子叫“大牛“,人家便都唤他“大牛他爹”,已经许久没有人叫他“宋七斤”了。
椿?日?
乡下汉子淳朴,也没多想,直接点头认下:“对?,老相公?,俺就是宋七斤,您可是找俺的?”
唐公?望笑了:“我不找你?,我是以前你?们屋隔壁的那家姓唐的人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宋七斤惊了!
他如何不知道他们家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