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需任何指示,周童已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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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初雪回到林区小镇,踩着厚雪住进镇上唯一旅馆,竟还是她上次住的那个房间。
她将这些年的作品照片拿出来,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站在炕上,一张一张贴在木墙上。
技法逐步提高,可除了《双魂》之外,其他作品都仿佛被无形的理性束缚着,就像她生活中的边界感也存在于艺术作品中,无法给人延伸空间的想象。
站累了,她便躺下,将枕头垫高些,继续盯着照片。
到第二天,身体没任何高反的不适感,背上画架朝着雪山出了小镇。
这次准备充分,脚上穿的是毛毡靴,身上加了雪域防寒衣,帽子围巾捂的严严实实,画画全程没有摘手套。
始终差点意思,就是捕捉不到感觉。
难道她只能做三流画手?
干脆搁下画笔,抬眸凝望着雪山,蓦然间,起伏的雪山犹如金沙般漫漫涌动,仿佛雪崩前兆。
她睁大双眼,视线范围内出现一个小黑点。
瞬间,黑点成倍放大,逼近。
已经听见踩踏冻雪的脚步声,她却看不清楚黑点,只觉得有一双盛满雪水的眼睛一闪而过。
接着,温热覆在她双眼上。
视线忽然受阻,简初雪没有感觉到眼前一黑,而是……什么都看不见,连黑暗都感觉不到。
“你盯着雪看的时间太长了,有可能是雪盲症。”
“闻屿舟?”她怔住,双手去抓他覆在她眼睛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记忆出现混乱,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此刻还是十一月末,她第一次来雪山,第一次见他。
“眼睛不要睁开,”他说着,将她的帽子拉下来,遮住眼睛,“等我一下。”
简初雪没有睁眼,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声。
他将她的画稿收进纸筒背上,一手扶着简初雪手臂,一手揽着她,“画架一会我让人来收,我们先回去。”
“闻屿舟?”简初雪挣扎了下,眼睛出现灼痛感。
“怎么了?”他扶着她往前走。
下意识睁眼,眼里像进了沙子,“我的眼睛好痛。”她就将护目镜推上去一小会时间啊。
闻屿舟一边安抚她,一面揽着她加快脚步。
所幸简初雪这次保暖做到位,体力也没怎么消耗,她也没往深处走,又有闻屿舟托举,很快就听到了敲击木头的声音。
到小镇了。
很快到旅馆,闻屿舟问都不问,直接带着她进了左边最边上的房间。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
一路走回来,眼睛的痛感慢慢减轻,到旅馆,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先开口,他就直接带她回房。
闻屿舟摘掉手套,语气温柔,“你别睁眼,可能还要适应一会。”
他动作轻柔,慢慢取下她的帽子,再摘掉围巾,手触碰到她下巴脖颈位置时,她立刻躲开。
“嘶……”
下意识睁眼,眼珠子像剐蹭到了刀尖,痛的她直流眼泪。
“别动,”一双温热的手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触着眼尾,“别急着睁眼,我帮我脱御寒服,你睡一觉就好了。”
简初雪摸索着解开领口的暗扣,突然失去视觉让她十分依赖闻屿舟,站着任由他帮他脱掉御寒服和速干衣,他稍一离开,她立刻伸手去抓。
“闻屿舟?”
他握着她肩膀,扶着她坐下,“坐上去,我帮你脱鞋。”
像是为了缓解她的情绪,闻屿舟有意多说话,“这是我送你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简初雪冷哼一声,脚翘了翘,等着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