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那个小黑屋里,梦魇来临之际,她柔软地手忽然抓住了即将溺水的自己,将他拉回现实。

絮叨了许多,那么大的雨雪,还说要开车送他去医院。

他得救了。

大哥二哥相继意外后,他第一次,在陌生的、黑暗的、身体困顿的情况下,挺过黑暗。

简初雪,我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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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住了两天医院,发了一场烧,感觉好一点,刚打开医院窗户,一股冷空气窜入鼻腔,简初雪打着喷嚏后退。

“小雪,”陆诗琪风尘仆仆,三两步过来关上窗户,手背试着她额头,“还发烧吗?”

简初雪揉着鼻子,“哥,你不是要一周才回来吗?”

说着,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黑长直,高挑,知性,这是她给人的第一感觉。

“你好初雪,我叫陈萱,”她将一束玫瑰放在床头,“应该早点来看你,我堂妹陈夏的事情我很抱歉,改天我让她亲自向你道歉。你们兄妹聊。”

说话得体,进退有度。

这就是陆诗琪联姻对象陈萱,简初雪看向哥哥。

“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告诉?”陆诗琪将她摁回病床,“我是看到车辆的报修才你知道你出事。”

简初雪打掉他的手,“我走错路了,哎呀又没事,就是淋了雨冻感冒了,倒是闻屿舟……”

“……”陆诗琪也沉默了,内心深处无比庆幸闻屿舟在意她,同时更加担忧妹妹。你知不知道,从他不顾危险救你的那一刻起,你已被无数人盯上。

“对了,哥哥,你没告诉其他人吧,我妈妈不知道吧。”

凌晨到医院才充好电,一开机,简凝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有简凝的朋友,留在帝都帮忙照顾她的阿姨的电话。

陆诗琪摇头,“闻屿舟的保密做的到位。”

他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声,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一点点风声,再顺藤摸瓜,总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爸爸知道了。”小心翼翼试探。

简初雪掀了下眼皮,很奇怪,内心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陆诗琪微微失望,他宁可妹妹怨恨父亲,也不要这种漠视,就像对陌生人一样,她对他,怕是也一样。

“初雪,你预备怎么办?”

“啊?呃…,爸,”这个称呼还真是陌生,陆诗琪直接打断,“我是说闻屿舟。”

“他,我…”简初雪抓着额头,她不能再说‘要好好感谢人家’之类的废话。

细数,他们已经接触了好多次,闻屿舟温和、儒雅,不管是雪山还是帝都,他实在是个完美的未婚夫。

可她总觉得闻屿舟不真实,即使看得见,摸得着,她依旧觉得离他很远,犹如雾里看花。

不过,简初雪抿了下唇,“哥哥,他……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吗?”

陆诗琪一口气卡在胸口,脸上一团黑气。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能不明白小女生这种表情的意思,还是最单纯、最傻的一种。

“小雪,你生爸爸的气吗?这些年我们没有管过你,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们?”

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反应过来,简初雪急忙否认,“没有,我从来没有恨爸爸,我都,”都想不起来。

这话当然不能说。

“那我呢?”

简初雪更不解,“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时才多大,哥哥,我绝对不会怪你,真的。”

陆诗琪脸色彻底黑透,倏地站起,“他很难相处。”

直到病房门“哐当”一声关上,她才回神,“你才难相处。”